在过去无数个日夜，秦初尧曾多次未眠，手中的笔没有松下，纸上却没有一个字。
他在思考吗？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是无数次思考，人最渴望得到什么？
……
温莎和秦初尧并肩向前，同时理智地分析现在的形式：“刚才我试过联系蓝德和陶，并没有成功。但他们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出事……”
“他们和我们的行动方向不同，顺利的话，应该会从另一边进去。”
温莎仍然疑惑：“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雪。”秦初尧回答得很笃定，“地下洞穴必然被风雪埋没，如果我们顺着风雪的流动，在洞穴处就会自然坠落。”
“如果洞口被冰封住呢？”
秦初尧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提问，直直看向温莎：“古往今来什么人最容易成功？”
“疯子。”温莎轻声却不柔和，像是一句训斥。
秦初尧迈开腿，拔出留在蜘蛛身上的匕首：“但是你选择了追随疯子。”见温莎没有继续说话，他甩掉匕首上的血液，语气如同轻柔的雪：“世界上没有正常人和疯子，有的仅仅是自以为是的人和极端的人。”似乎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他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还有喜欢应和他人的家伙呢。”
温莎没有回答他，但他觉得自己不该来的。
压抑，太压抑了。
他仿佛能看到，抑制在这个人身边浓厚的，对世间的厌恶和恶意。他习惯性地收敛一切善良，刻意将锋芒展现于世人前。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温莎不愿意往那方面思考，但如今似乎只有这方面的可能了。
他是疯子，但也是个天才。
而如今，他又猜到多少了？
温莎不敢细想，但他能猜中，这人对他有着多少信任。
廉价到让人于心不忍。
秦初尧转头看着陷入沉思的温莎，亦没有出声，细微的声音在极为寂静的环境总能被放大，他隐约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又一阵动静，仿佛什么动物在搬家。
温莎也聚精会神，试图通过这种动静判断情况。
“砰！”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小孩传来的嬉笑声。
温莎：“……”
秦初尧：“……”
看样子小陶和蓝德就在不远处。但两个人都没有和他们汇合的打算。
地下蜿蜒复杂，且不说看起来不远的声音隔了多少道墙，就他们这么一喊，那些潜伏起来的东西可就起来了。
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而且那边显然是混战，小陶有自己的战斗节奏，若是他们突然出现，保不齐要出什么事。
慢慢的，动静消失了，而后是两个人走远的声音。
温莎先站好，抖了抖身上的灰，歪头朝秦初尧示意：“走吧？”
秦初尧也站起来，彻彻底底离开了蜘蛛的巢穴。
当然，只是其中之一的巢穴。
他隐隐有了猜想，对于地下这些奇怪的生物。
他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他第一次醒来不过两个小时。
“你给我的那些图鉴是哪来的？”秦初尧很突兀地问了一句。
温莎想了想：“不远处有个独居老人。”
“老人？”
“他说他的父亲和祖父六十年前就下去过，此后没有一个回来，那些图鉴是他给的。”
六十年前……没有一个人回来……
秦初尧突然低声笑起来，在地下反倒衬出一种阴森的感觉。
“看来有必要去拜访他了……如果我们和他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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