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肖战发了一条朋友圈：我回来了。
定位江城。
他把手机放到床头，关灯拉上被子盖住脸。
两年前离开，微博上交，微|信再不登陆，他是个失踪人口。
半睡半醒间，恍惚听到电话铃声。沉寂两年的电话，响的那瞬间林野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肖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房间内一片漆黑。电话铃声持续的响，他狠狠揉了一把脸，打开床头灯捡起手机看到来电是江旭。呼出一口气，情绪松懈靠到床头上接通电话
肖战“我是肖战”
江旭“你回R城了？”
肖战“嗯。”
江旭“你的手现在怎么样？”
肖战伸出修长手臂捞到床头柜上的烟盒，他皱了下鼻子，取出一支烟咬着。房内灯光不甚明亮，把肖战那苍白的肌肤映照的更加不健康。打火机声音清脆，蓝色火苗卷起香烟，燃烧出瑰丽的光。
肖战“嗯。
他又应了一声，烟雾落入肺中，随即他把自己咳成了痨鬼。在咳嗽中，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来电，王轩，开始回想王轩这个人。
江旭“嗯是还能打吗？你少抽点烟。”
肖战“没事，打职业不行，其他没问题。”
他又把手机往眼前晃了下，看到上面的时间，早上七点。
江旭“现在做什么？还玩游戏吗？”
肖战皱眉，又把烟咬回嘴上抬腿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南方的初春，冷是沁入骨髓。肖战打开窗帘，光迫不及待冲进房内，占据了全部空间。
肖战“没怎么玩。”
江旭“我们这里缺个主播，你想试试吗？”
早上七点钟的太阳，肖战打职业的时候没见过，退役后也没有见过。冷让他的大脑清醒，他退役两年了。
江旭“做主播对手的要求就没有那么高，可以不露脸，你不想公开，不会有人知道你是R神。”
肖战又抽了一口烟，屋子里的热气凝聚成水珠，顺着玻璃往下滑落。退役之前，他想过退路。找个学校重新读书，手里的钱够花几年。可事与愿违，退役第一年他在医院里度过，退役第二年，他依旧在医院里度过，顺便送走了他的父母。
肖战“怎么做？跟谁做？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肖战以前也播过游戏，FW战队刚拿到世界冠军，几家直播平台就来抢人了，最后他们签给了香蕉直播。香蕉直播给他大封推，官方力捧，那是肖战最风光的时候。
江旭“队伍我们这里有，你知道路西法吗？就我们公司的老板。他的队伍走了个主播，现在缺个技术担当，刚刚听到我提你，他立刻就同意让你过来试试。肖哥，待遇方面，我们的关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退役两年没露面，现在直接谈钱我不太好做。中午你过来我们公司，也跟路西法见个面。你觉得行的话，我现在去接你？”
路西法这个人肖战知道，现在当红一线主播，隔三差五上热搜。
肖战“地址发我手机，我自己过去。”
他落魄到这个地步，不想被人看到。
挂断电话，肖战把手机撂到桌子上，抬手搭着额头缓了一会儿才起身去洗手间。
要生活啊，尊严有个屁用，不顶吃喝。
肖战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稍微体面点的衣服，以前买的牌子货，长款羽绒服。走出出租屋就跟对面正打架的夫妻打了照面，那女人的鞋就扔到了他的衣服上，落出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鞋掉到地上，肖战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眼阴鸷。那夫妻暂时熄火，肖战狠狠一脚把鞋子踢开，锁上门大步走向楼梯。
肖战现在住的房子环境不怎么样，公寓楼。一室一卫一个月三千，一层住了十几家，打开门就是邻居。
那么怕吵的他，现在也适应了邻居制造出来的各种噪音，人是一种适应能力很强的生物。
肖战在楼下的馄饨店要了一份生煎，一碗馄饨，他边吃边查路南宁的资料。路南宁以前也是职业选手，打绝地求生。打的不怎么样，队伍打解散了，后来他转主播却意外爆火。
肖战皱眉，一口咬下去生煎里面的汤顺着下巴就滚进了衣领子里去。肖战扔下手机，连忙抽纸擦汤汁。
这最后一件体面的衣服，也不体面了。
路西法的公司放在寸土寸金的江边别墅，住在郊区的肖战，打车费用了一百八才到这片金子铺成的土地上，简直肺疼。
江旭“肖哥。”
肖战掐了下眉心，又把手装进羽绒服口袋，点头致意。这两年，他和王轩也只是在网上聊过，重新走出来，始终是有些陌生。
江旭“玩够了吧？”
肖战“那什么……肩膀疼。”
江旭“我知道的，我知道。最近打游戏了吗？”
前几天去网吧玩过，算是打游戏了。肖战又把口罩戴回去，点头。
江旭“手感怎么样？”
肖战“嗯。”
王轩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的环境，随手一指前面最豪华的那套别墅道
江旭“以前KR的训练基地就在这里，现在搬浦东去了。”
肖战看了王轩一眼，KR？连续两届PGI冠军，后起新秀里最强劲的队伍。
江旭“我们老板把公司地址放到这里也是想沾点冠军气儿——肖哥，你当年才是巅峰，他们不如——”
肖战“TigerK的狙非常惊艳。他碾压李洋碾压我。”
TigerK是KG战队的队长，也是KG的狙击手。李泽是当年FW战队的狙击手，林野的队友。
肖战“李泽现在怎么样？”
江旭“去ZA战队了，做替补。”
肖战停住脚步，单手插兜眯了眼，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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