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伏天,暑气足,这大中午的除了知了也没什么生物敢在烈日底下撒欢。
教室里,随着老师越来越抑扬顿挫的语调,涂松楠转回头,开始假正经地听课。她虽然眼睛朝着黑板,但其实聚焦点在前桌。前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现在正双手呈西子捧心状托着下巴撑在桌上偷偷睡觉,前前桌的女生正一边手里绞着头发,一边磕指甲盖发呆。
说起来,他们班的人几乎都是这样,上课睡的睡、开小差的开小差,任老师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大汗淋漓,我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岿然不动。
这就是普通班,简而言之就是年级里成绩垫底、基本属于上课听也听不懂纯混学等高考的那一拨人。即使已经开始高考的第一轮复习,班上的听课现状也仍旧令老郭担忧。老郭是化学老师兼班主任,但他同时还是学校保卫处主任,平时事务较多,对班级放养,除了上课以外就只会在他们早读和班会课时耳提命面地嘱咐几句。
衰颓、萎靡、消沉。
在这个班里,学习是最煎熬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人努力,可是学习漏洞太大,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补回来,于是问题堆叠、聚沙成塔。几轮复习后,也只会圣益圣,愚益愚。
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楠姐,东西到了。”屏幕闪了闪,又悄悄灭了。
涂松楠漫无目的地转笔,头顶着掌心半趴,计算离下课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