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7
“行了行了，你也睡醒了，赶紧下床！”姜小宁一把拉过被子，没好气地说道。
顾川没办法，只能从床上起来，站在床边看着姜小宁。
她在气什么？
姜小宁发觉顾川没有任何反应，转过脸。
“站着做什么？”
顾川微微偏过脑袋，他真的有些懵了。
不站着，难道躺着？
看着顾川这样，姜小宁突然意识到顾川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怎么自己一副教导犯错学生的样子。
清了清嗓子，姜小宁缓缓开口，“那个，你坐。”
没想到话一出口，顾川立刻坐到了床边，侧着脸看着她。
相顾无言，姜小宁一时间觉得有些尴尬。
还好，下一秒许诚然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一袋早餐，站在床尾一脸茫然。
“醒了？来吃早饭……吧。”
顾川起身接过许诚然手里的早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顾川，你，脸这儿？”许诚然看着顾川的左脸一片红，突然有些想入非非了。
姜小宁一愣，看着顾川，又看看许诚然。
不是吧不是吧！有这么明显吗？
顾川拉开袋子，波澜不惊地说道，“睡觉压的。”
许诚然哦了一声，这苍白无力的解释当然阻挡不了他的思想。他侧过脸，笑着看着床上的姜小宁，那种眼神让姜小宁有些心虚。
看什么看，说了是压的！
顾川拿过一盒粥，坐到姜小宁身边递了过去。
“先去洗漱，洗完趁热喝。”
姜小宁趁着有顾川替自己打掩护赶紧下了床跑去洗漱。
许诚然看着姜小宁慌张地影子笑了笑，“你说她跑什么跑？”
顾川瞥了一眼，“把你的眼神收回去。”
许诚然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瘪了瘪嘴。
顾川越过许诚然坐到了方桌旁的小沙发上，一只手扶着额头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儿吧？”许诚然凑过去问道。
顾川不动，缓缓开了口，“隔音不好。”
许诚然知道顾川是什么意思，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
“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
顾川前后状态反差很大，这让许诚然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你不想让她知道，可以，但是你自己的身体也得顾啊！”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顾川的脾气倔，许诚然那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身体的事，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你别逞强，实在不行我替你编个慌，你去房间休息一会儿。”许诚然觉得自己已经很尽职尽责了。
“不用。等一下她就出来了，我不想让她听到什么，或者从你嘴里知道什么。”顾川语气很淡，带着些疲惫和执拗。
最终许诚然还是被顾川一招将死，灰头土脸地出了房间。
“喂，老周，我这边凉了。”许诚然有些不开心。
“切，说实话，你就没成过。”周子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带着些嘲笑和怜悯。
“行行行，你成你上啊！”许诚然气的跺脚。
“咱俩不成，有人成啊！”周子诺笑道。
“有人个屁！人家说了，不让我说，咋？你想让我躺进小顾的黑名单里？”
“啧啧啧，那简单，不让你说，但我可以说啊！”
许诚然愣了一下，“算了吧，你要是说，我这边也不好交代。”
周子诺收了玩心，不再打趣许诚然，“行了，我有办法旁敲侧击，不会出卖你。”
姜小宁看着镜子出神，半分钟了才回过神，伸手关了水龙头出了洗手间。
在看到顾川的一瞬间，姜小宁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顾川抬头，刚好对上了姜小宁的眼神，她眸子里的笑，永远都那么清澈。顾川不自觉扬起了嘴角，那个瞬间，他想到一个词，叫治愈。
“你去洗吧！”姜小宁指了指方向说道。
“好。你快喝粥。”顾川起身，摸了摸姜小宁的头。
姜小宁望着顾川的背影，嘴角带笑，却红了眼。她舀起粥，一勺一勺往自己嘴里送。
顾川出来时，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粥，没有什么特别，但他就是觉得哪里很怪。
顾川走过去，才看到姜小宁眼睛红了。他不自觉皱起眉，“眼睛怎么红了？”
姜小宁回过神，看着顾川，放下粥伸手在嘴边扇了扇，笑着说，“粥太好喝了，烫死我了，眼泪儿都出来了。”
说罢，姜小宁抹了抹眼角的泪。
顾川笑了，看了看碗里的粥，“这么好吃？”
“嗯，当然！你尝尝！”姜小宁舀了一勺送到顾川嘴边。
“的确不错。”顾川点了点头，嘴角带笑。
当然，他也知道粥一点儿都不烫。
顾川把小笼包推给了姜小宁，他记得，她很喜欢小笼包。
“快吃吧。”顾川趴在桌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姜小宁。
“你不吃吗？”姜小宁喝完最后一口粥，舔了舔嘴唇。
“我不饿。”
姜小宁最喜欢现在这样的顾川了，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的声音很温柔，随便几句话，就能撩拨她的心。
“不可以，你要吃点东西，不然胃里会难受。”姜小宁夹起包子，往顾川嘴里塞。
顾川没拒绝，乖乖地吃了进去。他倒也不是不饿，只是没胃口罢了。
“把这几个都吃了。”姜小宁说道。
“好。”
顾川埋头乖乖吃饭，姜小宁就闲了下来看着他。她听到了许诚然的话，要怪就只能怪房间隔音效果太差。虽然没有几句，但姜小宁还是觉得难受。想到这些，姜小宁入了迷，连带着冷却了嘴角的笑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川知道她在看自己，却不敢抬头。因为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抬了头，会对上她怎样的目光……
吃过东西后，姜小宁帮着顾川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就又回到了无话可说的境地。
顾川原本就是强打着精神，撑到现在，身体里的疲惫和不适慢慢跑了出来。姜小宁看着顾川坐在沙发上，一副打瞌睡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你看起来很累。”姜小宁走过去，蹲在顾川腿边，抬起头看着他。
“嗯，都说人吃饱了就会犯困，看来我真的吃饱了。”顾川嘴角带笑看着姜小宁，眼神里满是温柔和宠溺。
姜小宁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想不想睡一会儿？”
“好。”顾川难得没有拒绝休息这一类的请求，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那，你去床上睡吧！”姜小宁见缝插针。
可顾川却摇了摇头，“不了。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去找许诚然。”
如果换作是往常，姜小宁一定不能理解顾川为什么要去找许诚然，但是现在，她理解，她完全明白，甚至透彻得有些心疼。
他真的很难受吧……
说罢 顾川起身，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秒都很煎熬，顾川真的很想闭上眼睛，但理智告诉他，他不能。
至少现在，他还不能……
又一次看着他的背影，姜小宁鼻头一酸，冲上去从后背一把抱住了顾川。
顾川有些意外，身体猛地晃了一下，然后，被人死死抱住。
从后背抱一个人，是这世上最亲昵的拥抱，他是安全感，是依赖，同样也是信任。
但他也是这世上最疏远的拥抱，因为你永远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姜小宁的眼泪终于有了归宿，从后背抱着他，姜小宁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
张开怀抱能抓住的，才叫拥有。
姜小宁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他身上独有的气息，甚至喜欢上了这样一件白色的衬衣。
那一秒，她确定了她有多爱他……
可这个他，却总是傻乎乎的按照他的方式来爱她。
“怎么了？”顾川想转身，却被姜小宁用力定在原地。
“别动！”
你别转身，我不想你看到我哭……
顾川无奈，勾了勾嘴角，伸出一只手覆在姜小宁的手上。
“抱得好紧。”顾川淡淡道。
“嗯。”姜小宁轻轻点了点头，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弱分毫。
“你在怕什么？”
顾川觉得，她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姜小宁被顾川突然的问题问了个措手不及。
“我怕，怕我会失去你……”
顾川一怔，轻轻拍了拍姜小宁的手，“你不会，所以不用怕。”
你不会失去我，所以不用怕……
姜小宁的眼泪在这一刻流的愈发汹涌。
顾川察觉到了后面腰间冰凉的触感，而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可你骗人，你总是在骗我！”
“我没有。”
“你有！”
“小宁……”
“顾川！！！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觉得这样我就不会担心，就不会难过了吗？！”
姜小宁甩开手，站在顾川身后，红着眼看着他。
她想等他把一切都告诉她……
顾川站在原地，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但当他回过神来时，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
顾川狠狠摔在墙边，沿着墙滑坐在地上，低着头，整个人颓废极了。
姜小宁几乎是本能地大叫了一声，然后冲到顾川身边，眼神里满是焦急。
“顾川，顾川你怎么了？”姜小宁拖着哭腔，语气颤抖。
顾川耷拉着脑袋，冷汗从鼻尖处滴下，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
“顾川你看看我，你听我说话，你别睡，千万别睡！”姜小宁轻轻摸了下顾川的脸。
顾川吃力地抬起手，抚上了姜小宁的脸颊，勾了勾嘴角，“对不起啊，我不该骗你的，对不对？”
姜小宁抓住顾川的手，使劲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真的好怕顾川这样。
“别哭，我只是有点累了，睡一觉就没事了。”顾川擦了擦姜小宁眼角的泪水。
“那你要记得醒来找我！”
“好。”
说罢，顾川就卸了力，闭上眼睛晕了过去。整个人靠在墙边，没有往日的生气，只剩下了微弱的呼吸。
姜小宁看着顾川在自己面前昏迷，那种无助感和恐惧感让她快要窒息。她牵着顾川的手，坐在一旁，止不住的哭。
直到医生进来时，姜小宁还在哭。她坐在顾川身边，像是一个受惊了的孩子，没有多余的语言，只有不断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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