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月的时间,醉玉楼顾君的名字,被栎阳城半数以上的人所知晓,其才华,谈吐,相貌皆比之前的乐棋高上一筹。
是日
常夫人的祭日到来,顾君带着清寒如往年一般,前往栎阳城外的荒山,为常夫人扫墓上香。
清寒看着下了马车后,连披风都忘记披上,便朝山上走去的顾君说到:“公子,您慢着些,雪多路滑。且您的腿疾昨日又犯了,若是走的太快,今晚怕是又要疼的睡不安稳了。”
顾君停下脚步,转过身笑着看着清寒:“知道了,清寒你是越来越唠叨了。”
“公子若是嫌清寒唠叨,那便换洵浈来伺候您好了。”话落,将手中的披风给顾君披上。
“你呀,气性倒是越发大了。我哪里敢让洵浈来伺候我,他半月也说不了两句话,我怕连一天都不用,我就能把自己憋疯了。”
洵浈,同清寒一般大,相貌平平,十天半月也不说一句话,不过因为是待在后厨,倒也不影响什么。而顾君却又是一个特别爱听别人说话的人,因为这样他可以练习唇语,
清寒陪着顾君走到半山腰,便不再陪同,留在原地等候。清寒同顾君一起长大,自然知道顾君只有在常夫人祭日这一天,在常夫人的墓前,才会卸下那年如一日的笑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那样的场景,旁人并不适合在场。
顾君来到常夫人墓前,将祭品摆放好后,默默无言的徒手将坟上的杂草一根根拔除。待杂草拔净时,顾君那双白皙细嫩的手,早就鲜血淋漓,然顾君却是没有感觉一般,仿佛那双手,并非他自己的一样。
待香烛点着后,顾君全然不顾自己的腿疾发作,直接跪在雪地之上:“阿娘,君儿来看您了。是君儿无用,至今拿常慈安无法,不能替您报仇……”
顾君在常夫人坟前自言自语了一个时辰,也哭了一个时辰。不曾修炼过的顾君,并没有发现,在他来到墓前时,不远处有一个身着白袍的人,正在疗伤打坐,将他的自言自语尽数听去。
“阿娘,您放心,君儿迟早有一天会让常慈安和郁婉,为您偿命。君儿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您。”话落,用雪搓净手上的血迹,站起身。由于跪的太久,且腿疾发作,刚站起,却又跌坐在地。反复多次后,才顺利站稳,脸上又是那百年如一日的笑容,身上那悲伤不已的气息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文尔雅,抬脚朝山下走去。
待上了马车后,清寒未曾多言,只是默默的将顾君膝盖上早已经被雪水浸湿的护膝取下,又给换了一副一直用暖炉暖着的护膝。随后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上药取出,替顾君的手上药。这样的事,他已经做了七年。
上完药后,顾君笑着对清寒说到:“清寒,谢谢你!”
清寒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没有说话。他明白,此时此刻的顾君,只是想有一个人在身边静静地陪着他就好,并不需要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