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刻钟,蓝启仁从禁书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折子,步履沉重的走到顾君跟前。
蓝启仁轻叹了一息:“这……便是名单,你且离去吧。若肯听我一言,便放弃向百家仙门寻仇,终究不过是螳臂当车,蜉蝣撼树。”话落,将折子递给顾君。
顾君接过名单:“顾君想做之事,哪怕明知粉身碎骨,亦会拼死一试。”
对苑倾的身份,顾君已经有了些许的猜疑。说他是掩耳盗铃也好,装疯卖傻也罢,那个答案,他不想接受,更不愿接受,遂不让自己再去推测。
“世间之事,谁是谁非,恩恩怨怨,自古以来便没有分得那般清。四十年过去了,如今修真界相安无事多年,你又是何苦再起事端?”
蓝启仁现在说的话,若是让蓝曦臣与蓝忘机兄弟二人听到,只怕会认为蓝启仁被夺舍了。
顾君在雅室时,便知蓝启仁应是将自己当成了自己那个素未谋面二哥,且他也不愿解释。
从蓝启仁说的话中,可以得知是仙门百家对蓝嫣犯下了错事。现如今自己是蓝嫣之子的事实,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么不管因何原因,自己都该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所以解不解释,真的无甚区别。
“是非恩怨说不清,那便用最直接的办法来说便是了。蓝先生告辞!”话落,对蓝启仁作了一辑,转身朝精舍走去。
蓝启仁站在原地,看着顾君的背影:(是祸不是福。若非你是姑……蓝嫣的孩子,我又怎会多言半句。)
——精舍
聂怀桑看着前来跟自己道别的顾君:“顾兄,你要离开?为何?”语气中的着急,很是明显。
顾君笑道:“二公子就不怕我吗?”
聂怀桑知道顾君说的是昨夜他饮人血之事,摇了摇折扇:“为何要怕?虽以前不曾听过有人会如此,但这又能代表着什么?自我与顾兄相识,顾兄不曾伤过一人,更不曾做下什么逾矩之事。”
聂怀桑顿了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顾兄,可是蓝先生与曦臣哥知道此事,遂让你离开?”
“是,也不是。二公子,此次我离开,便是清河亦不归了。阿瑶与端阳那,便请二公子代为告知,多谢!”话落,对聂怀桑作了一辑。
聂怀桑一听,顿时更着急了:“不……不是,顾兄,你离开云深不知处便可,为何还要离开聂氏?”
“日后二公子自会知道。三年来,在不净世,多谢二公子的照拂,顾君感激不尽。日后若是……”
对于顾君话说一半,便不再继续说下去,聂怀桑眼里闪过不解。聂怀桑觉得,顾君从彩衣镇回来,便变得似乎不一样了,现在这种感觉更甚。
“顾兄,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顾君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我便先行告辞了。”话落,再次作了一辑,直起身转身离去。
聂怀桑看着顾君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是想到:(顾兄,你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日后若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