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深夜,常氏之人大多熟睡。顾君拿着露仙,在常府恍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的便来到了常慈安所住的院子。
顾君将门一脚踹开,进入房间,走入内室,看着被踹门声惊醒坐起身的常慈安与郁婉,轻笑了一声:“常慈安,郁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常慈安看着眼前陌生的少年,怒喝道:“阁下是何人?怎敢擅闯我常府,莫不是不将我常氏放在眼中!”
郁婉没有了昔日的温柔小意,亦没有惊慌,只是平静的说到:“他是常顾君。”
常慈安不认识顾君,但郁婉如何会不认识?她这些年每一年都会收到一幅顾君的画像。如今见顾君持剑而来,眼里有着一丝不舍与解脱。
顾君从郁婉的口型中,得知其意,笑道:“原来郁婉夫人还记得我这个故人,倒是让顾君有些受从若惊了。”
“原来是你这个孽子!深夜归来,所为何事!”常慈安一听是顾君,心中的警惕、害怕皆放下。顾君没有修道的资质,这是出生后,他便知晓的。
顾君轻笑道:“所为何事?自然是来兑现我当年许下的誓言!十二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父亲’与郁婉夫人,只要一想到二位的‘大恩大德’,我便寝食难安。”
常慈安闻言,翻身下榻,赤脚站在地上,伸手指着顾君:“常顾君,你这个孽子!莫非真要弑父戮母不成!”
顾君嗤笑了一声:“弑父戮母?常慈安,你可曾做到一点身为丈夫、父亲的职责?十二年前,你我之间,除了血海深仇。便再无关系!若是可以选择出生,我顾君定然不会选择生在常氏,冠上常之一姓!至于母亲,我顾君只有一个母亲,十二年前的冬夜,已经病故,还被你常氏之人抛尸街头!”
常慈安此时亦不再同常顾君这个孽子说话,唤出了佩剑,开始攻击顾君。
顾君见状,将露仙出了鞘,开始同常慈安缠斗起来,剑剑狠厉,直击要害。
两人从屋里打到院外。不到百招,露仙便抵在了常慈安的脖子上,顾君面不改色,依旧浅笑道:“常慈安,看在我身上有你一半的血的份上,你自裁吧!若我动手,那便是千刀万剐!”
“孽子!孽子!!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行这般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之事,母亲若是泉下有知,恐难心安!她是那……”
顾君见贪生怕死的常慈安,居然拿他的阿娘做挡箭牌,脸上笑容不再,厉声道:“闭嘴!你有何资格提我阿娘!既然不愿意自裁,那我便送你一程!”话落,正欲用露仙割破常慈安的喉咙,却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常慈安一脸的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从后背穿透了自己心脏的剑,慢慢转过身,看着郁婉:“为……为何?”
郁婉平静无波的说到:“在你身边这十几载,没有一刻,让我不觉得恶心!如今主上的大计将成,你已无用,自然要亲手手刃于你,方可解我心头之很!看在你这么多年待我还算不错,我便告诉你一句实话,萍儿并非你之亲生。”话落,将剑抽回。
随着郁婉将剑抽出,常慈安轰然倒地,失去了生机,到死都不肯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