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做‘殊途同归’。可顾君却认为,既然是‘殊途’,又怎可能‘同归’。
当初离开醉玉楼,并非是他的意愿。
可在世人眼里,他必须要对带他跳离火坑的聂怀桑,感恩戴德,当牛做马,方才对的起聂怀桑对自己的恩德!
在清河不净世的那几年,聂怀桑却是待自己不错,他也打心里将其当做了可来往的友人。
可谁知造化弄人,他的阿娘,竟会是姑苏蓝氏之人。暗中收集仙门百家龌蹉之事的醉玉楼东家,竟是自己同母异父的兄长。
兄长的父亲,因为那所谓的成仙之法,被仙门百家活活折磨致死。
这就导致了兄长与仙门百家修士,有着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他并非什么悲天悯人的活菩萨,他只想自己在意之人,能平安喜乐,万事胜意,长命百岁一生。
可他的公子,却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兄长的属下,是生是死,全都掌握在那位神秘的兄长手中。
不管是为了他的公子的性命,还是他想弄清楚当年他的阿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都只能帮着醉玉楼(他的兄长)做事。
而醉玉楼的目的,是让温氏与仙门百家修士自相残杀,从而渔人得利。
聂怀桑作为清河聂氏的二公子,注定与他是敌对立场。如此,保持距离,将来遇到了,彼此才能做到不手下留情。
聂怀桑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既是殊途,顾兄又何需管我死活?”
“这个问题,顾君方才已经回答过了!聂二公子纵使再问十遍百遍,千遍万遍,顾君的答案,依旧如此。”
他称他‘顾兄’,而他却称他‘聂二公子’,顾君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靠近,聂怀桑不再强求,遂起身下榻:“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扰顾副使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气,聂怀桑虽是温润,却也不会一再让人将自己的脸面,放在脚底下踩。
因为,他不仅仅是聂怀桑,还是威名赫赫的赤锋尊聂明玦的弟弟。
他可以没脸没皮,但他绝不能丢了他大哥聂明玦的脸面。
顾君见聂怀桑现在就要离开,浅笑着道:“聂二公子还是稍作歇息再离开为好,顾君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昏迷的聂怀桑带走的。如果聂二公子现在回去,聂二公子觉得,有几人会觉得聂二公子是真的昏厥了?”
顾君的话,说的很中肯,是去是留,全由聂怀桑自己做主。
“另外,聂二公子也听到了,顾君已让人去请温医师温情。若她来了,聂二公子不在,顾君也只能实话实说了。毕竟,顾君在温氏人微言轻,万万不敢说谎哄骗仙督与温二公子的。”
聂怀桑听了,又重新坐会在了床榻边:“顾副使倒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聂二公子过奖了!论玩弄人心,顾君还差得远呢!不知可否问聂二公子一个问题?”
“顾副使请说!”
“敢问聂二公子可知孟公子的下落?”
聂怀桑听到顾君如是问,并未立即回答,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