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章

看着方小兰呆愣愣的模样，屠苏突然轻笑了一声，扬长而去。

其实他也没去哪里，只是提着手里的剑去了练剑场，露天的练剑场是让一些弟子练习或惩罚某些弟子时所建造的，而正常所有人一起的练习其实都在天墉殿前。

至于屠苏为什么不去找晴雪，大概是因为他想让晴雪缓一缓吧，执着寻找了好久的人突然出现了，任谁都不可置信。

方小兰也是不爽，觉得屠苏没什么了不起的，便一路跟着屠苏，看着他，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方小兰并不喜欢听兰生讲故事，他觉得那些太无厘头了，所以他其实不知道当年完整的故事，也不知道百里屠苏。

晴雪后头跟着叶帆，两个人在天墉城里乱走着，走到有过去记忆的地方，就会在那驻足很久，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了。

天近黄昏，晴雪来到了练剑场，看着那挥舞着剑的屠苏，一时间眼睛便模糊起来。

一下午刻意略去的人影却又感觉清晰可见。

叶帆见晴雪又停了下来，便习惯性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以为又能看到天墉城哪个如仙境之美的地方，却看到了练剑的屠苏，一时间竟也愣然。

——世间竟有如此男子，不仅能把女子的心给俘获，更是连男子也颇为动容。

方小兰并没有仔细去看屠苏，思绪间，不经看到了站定远处的晴雪，高兴的想过去，却发现晴雪的目光始终在屠苏身上，便打消了念头，静静的看着。

屠苏感受到了两道热烈的目光，收起了剑，两唇挂上微微扬起的笑意，走向晴雪。

而晴雪似乎还在发愣，不知想了些什么，可目光却是随着他的移动而动。

很快屠苏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浅笑着轻问：“在想什么呢，看着我都入神？”

很温柔的声音，听的耳朵都要化了，晴雪惊的回过神来，眼里竟有了泪花，有些哽咽的说：“我~我在想，我的这场梦是不是该醒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另外的三个人听的一清二楚，全都惊慌不以，尤以方小兰和叶帆为最。

他们都同时的想到，晴雪的意思是在说他们只是她梦境中的虚幻人物，都是假的，不存在的。

而屠苏却是惊慌、恐惧，夹杂着心痛。惊慌的是晴雪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恐惧担心自己只是她的假想，不是真的百里屠苏，他只是一直活在她的梦中，而真正的自己早已消散世间；也心痛到不知她到底经受了什么才会有这样的话语。

屠苏的心里满是想问晴雪的话：晴雪，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竟能让你把真实的我当做你梦境中的虚无；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样的梦，竟能让你在梦中坦然和我说梦是不是该醒了。

你是不是该走了。这一句，他竟于心中都不敢想，可却和晴雪不敢说出的那一句一模一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

晴雪一直在看着屠苏，眼神紧紧抓住他，生怕‘梦醒’后他就离开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