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到花城,各回各家,这时姚澜和郑理才知道最近发生了不少事:凌熙开始反击,直接在直播上控诉森木项目为开发高端酒店、不惜污染环境,负责森木项目的风羽传媒风评明显受影响,其后墨子资本撤销了对高氏的投资,且在对簿公堂时爆出高氏集团有很多财务问题,一下子高氏也被推上风口浪尖。郑理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看待风羽,一方面它是曾经的沃夫,还有很多老员工在继续任职,自然不希望它越来越差,但又因为森木项目污染环境风羽不制止反倒助纣为孽,自然也不希望它越来越好。至于人,一方是亲情,一方是友情,郑理夹在中间也左右为难。姚澜提议郑理找机会再和郑爸爸聊聊,看看郑爸爸是个什么说法。
正当郑理打算给爸爸打电话时,莫格利的电话打了过来。莫格利在电话中郑重地请郑理帮忙,请郑理侵入沃夫所在大厦的安保监控系统,找到三天前自己进入3号电梯的那段视频,删掉自己看到相机视频5秒后的内容,稍后会当面告知自己看到的东西。
郑理不知道莫格利为什么提出这么个奇怪的要求,但还是拿出笔记本,一番操作后进入那边监控系统,找到莫格利在电梯中的那段,姚澜走过来,和郑理一起看,看着莫格利盯着相机越来越震惊的样子,肯定那个视频一定有问题,但因为角度的原因,二人看不清视频里的画面,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角。郑理按莫格利的要求删掉了后面的内容,但把那段视频保存在了自己的电脑内。
又过了约两个小时,莫格利再次打电话过来,谢谢郑理的帮忙,并请郑理当面相见,说有重要事情告知。姚澜让郑理放心前去,如果不能回来吃午饭,记得打个电话。郑理开车前去见莫格利。
姚澜没想到,郑理只是出个门,自己竟然会出事,毕竟她身体一直都还不错,就算是怀孕后,也是该干什么干什么,除了孕早期天天犯困,后来出现的恶心呕吐,其他时候都还可以,和郑理一起跑步锻炼都没出现什么异常。而且近期嗜睡、恶心呕吐都消失了,胃口好、精神好,体力也不错,旅行期间都没肚子痛过。除了有个稍鼓出来的小肚子,真看不出来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郑理走后不久,姚澜去做饭,做着做着,突然感觉头有些晕,便打算去卧室休息一下……
姚澜是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整个人迷迷瞪瞪,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感到头一嚯一嚯地痛,仿佛被斧头劈了,疼得姚澜眼泪直流,想睁眼却睁不开,摸了摸最痛的地方,好大一个包。姚澜又动了动身子,屁股也痛,全身还冷冰冰的。继续躺了一会儿,姚澜这才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门前的客厅里,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好像头晕来着,至于自己是怎么到卧室门前的,不记得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姚澜突然觉得特别地难过,特别地委屈,特别想郑理,便去给郑理打电话,摸了摸口袋没找到。姚澜艰难地爬起来,最后在墙角处找到了被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机。手机怎么会被摔到那里,也不记得了。在地上躺了多久,不知道。昏昏痛痛中,姚澜慢慢闻到了焦糊味,才又想起锅里好像煮着面,姚澜忍着剧烈的头痛慢慢走到厨房关掉煤气,打开锅盖,面已经煮糊了,有些地方甚至都焦黑了。姚澜没有再去管锅,慢慢把手机组装回去,给郑理打电话。
电话接通时,姚澜的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直到郑理那边焦急地问了两声,姚澜才勉强收拾住情绪,问郑理在哪里。但一开口说话,姚澜头更痛了,顿时委屈无比,什么都不想再说,只想哭,把电话那边的郑理急得不得了。但姚澜理智已经成了习惯,还是很快忍住情绪,告诉郑理她摔倒受伤了,让郑理赶紧回来。郑理让姚澜不要着急,他很快回来。挂电话时,姚澜听到郑理那边喘气的声音,应该是在奔跑。
姚澜忍着头痛去冰箱拿了个冰袋,用毛巾包住,去卧室侧趴在床上给脑袋冷敷。姚澜觉得很累,可头痛得睡不着,只好忍着头痛等郑理回来。
郑理很快便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姚澜听着郑理开门的声音,又开始忍不住流泪。郑理心疼地把姚澜抱进怀里,扒开头发一看,鸡蛋大一个紫红紫红的包。姚澜疼得吸了口气,止住郑理查看的手:“别动,疼!”
郑理看姚澜这个情况,立即说道我们去医院。这时姚澜才注意到莫格利也来了。莫格利说他去开车,跟郑理拿过车钥匙,便跑没影儿了。郑理拿上医疗卡、身份证什么的,给姚澜喝了点水,擦干净脸,急急忙忙地抱着姚澜出门。但姚澜被郑理抱着一颠簸,头痛瞬间加重,且开始出现恶心,挣扎着从郑理怀中下地,对着垃圾桶呕吐起来。看得郑理担心不已。姚澜吐过稍微好受了一点,叮嘱郑理:“我们走慢点,一颠簸我头痛会加重,还恶心。”郑理小心翼翼地背起姚澜,慢慢乘电梯来到楼下,莫格利已经将车开过来等着了。郑理扶着姚澜坐进车里,姚澜屁股刚挨着座椅又吸了一口气,趁郑理坐进来便趴在了郑理身上,郑理心疼地搂住姚澜:“还有哪里疼?”姚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尾巴骨!”车莫格利赶紧发动车子,奔向医院。
路上,郑理想问姚澜怎么就突然晕倒了,姚澜闭着眼睛轻轻地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等下再说,我一说话就头痛。”
很快到了医院,郑理背着姚澜去急诊,莫格利去停车。护士很快安排了神经外科医生给姚澜看诊,姚澜屁股疼没坐,依靠着郑理,忍着头痛,慢慢回答医生的问诊,医生又给姚澜做个简单查体,初步诊断:脑震荡,所以会出现逆行性遗忘——也就是姚澜出现近期记忆缺失的那种现象;有没有脑挫裂伤不好说,尾椎骨可能存在骨裂,但鉴于姚澜怀孕状态,不适合做X线和CT检查,有辐射,很多药品也都不能用,只能先保守治疗,安全起见,建议住院观察。同时也请了产科医生过来会诊。
产科医生给姚澜产检后表示胎儿没有什么问题,安慰姚澜:“你晕倒时应该是本能地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所以虽然你摔得挺重,但孩子却没事!”至于晕倒原因,产科医生问姚澜晕倒前有没有感觉饥饿、心慌什么的,姚澜说没有,做饭前刚吃过一个苹果。排除了低血糖的可能,看着姚澜还算红润的口唇,产科医生推断可能是激素水平剧烈变化、腹腔子宫血流重新分布等原因所致,四五个月的孕妇突然晕倒的不少,建议家人最近多看着点,别再摔倒了。
郑理很自责。莫格利也早就找了过来,一直在诊室外等着,听医生这么说,也挺自责:“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叫郑理出来,姚澜你晕倒时身边也会有人拉着,不至于摔那么重,就算没有拉住摔倒了,也不至于在冰凉的地上躺那么久。”
姚澜不敢摇头,轻轻摇了摇手:“没关系,莫格利,这是意外,不是你的错。”
郑理扶着姚澜侧躺到医院的转移床上,也安慰莫格利:“没关系了。你帮着照顾下阿澜,我去办住院手续。”
几人很快到神外安顿好,简单吃了点饭,莫格利电话响了,去门外接电话,过了一会儿莫格利让郑理接电话,原来是郑总打来的,他听说姚澜受伤,问郑理什么情况。
姚澜挺奇怪,郑总给莫格利打什么电话,这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集啊。后来就郑理一个回来了,说莫格利要回风羽上班。姚澜更疑惑了:“莫格利不是在墨子资本上班么,怎么又去风羽了?”而且莫格利不是和凌熙在谈恋爱,怎么会去抢走凌熙爸爸资产的风羽?郑理说一言半语的讲不清,等姚澜病情好转再告诉她。姚澜也没再坚持。
护士已经给姚澜敷了一些清凉止痛的中药,姚澜感觉头没那么痛了,屁股也舒服了很多,又困又累,很快就侧着身子睡着了。
等姚澜醒来的时候,入目便是郑理趴在病床边皱着眉头的睡颜,姚澜很想知道莫格利都跟郑理说了些什么,以至于郑理在睡梦中都在痛苦纠结,便伸手轻轻摸了摸郑理的头发。却没想到郑妈妈轻轻的声音飘了过来:“阿澜醒了?饿不饿?”
姚澜这才看到床尾处的婆婆,轻轻笑了笑:“嗯,有点。”
郑妈妈将床头小餐桌推过来,一一打开饭盒,有菜有饭有汤,都做得很鲜美,郑理也闻着香味醒来了。两人一起扶姚澜坐起来,屁股下还给她塞了一个软软的大枕头,姚澜这才发现药包不知何时都取走了,坐着柔软的枕头,屁股也没那么痛。
三人一起吃了顿有史以来最安静的饭。全程都是郑理和郑妈妈在小声说话,姚澜能不说话尽量不说,饭也吃得慢。郑理告诉妈妈,医生交代,姚澜这几天需要静养,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剧烈运动,不然会震得脑仁痛。孩子没问题。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住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再休息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起来。
郑妈妈听到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没大事就好,没大事就好!下午你爸爸打电话给我时,我都快吓死了好不好!”说完郑妈妈板起脸对姚澜和郑理放话:“这次不管你们愿意不愿意,都给我搬回家来住!多个人多个照应,可不能再出类似的事情了,我年纪大了不经吓!”
郑理没意见,表示这种意外一次都嫌多,他也不经吓!
姚澜之前担心和郑妈妈同住难免闹出婆媳矛盾,毕竟郑妈妈就是个小公主的脾气,哄自己那个恋爱脑的妈妈已经够累的了,姚澜不想再哄一个,更何况是婆婆,又不是亲妈。母女没有隔夜仇,什么话都好说,吵架都不怕,婆婆可不一样。所谓距离产生美,如果不住一起,婆媳矛盾自然会少很多。但现在婆媳关系什么的算个什么事儿,小命要紧!于是姚澜也表示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