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格兰杰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被食死徒钳制着手臂,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站在了一个阴暗的房间里。她梦见了德拉科那疯疯癫癫的姨妈,贝拉特里克斯。她一头卷曲的头发像极了湖底杂乱的水草,她把她狠狠的压倒在地,赫敏想要反抗,却无法反抗——她被施了束缚咒。她看着贝拉特里克斯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听见自己哭着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拿。看着那个疯女人在自己得手臂上刻上“泥巴种”,她听见自己的尖叫划破夜空的寂静。德拉科,梦里的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那双极其罕见的浅灰色眸子里全是冰冷。
“不要……不要……”赫敏在睡梦中痛苦地挣扎,猛地惊醒,她一边挣扎着一边整个人蜷缩到了墙角,双臂搂着自己瑟瑟发抖,她漂亮的棕色双眸圆睁,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几近崩溃——该死的恐慌症!
也许是因为她是因为受到了刺激,导致了她许久不犯的恐慌症今天突然的光临——除了金妮,谁都不知道她有恐慌症,不知道她曾经每次发作的时候自己孤独得坐在房间的角落,尖叫,撕扯,像个疯子一样乱踢乱打,直至她再也支撑不住那一波一波地可怕记忆晕死过去。
赫敏痛苦得颤抖着身体,脑海里一幕一幕闪过的都是贝拉特里克斯狞笑的脸,和在自己手臂上刻上了泥巴种那一幕。笑脸,泥巴种。笑脸,泥巴种。脸,刻——脸——刻——她开始撕扯自己浓密的棕色卷发,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尖叫,那简直可以用嘶吼来形容。手臂上的疤痕灼热无比,她用指甲使劲的抓挠,企图获得一丝祛除恐惧的慰藉——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咽喉仿佛被人狠狠扼住,空气沉闷得可怕。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许多已经死去的人,那些冰冷苍白的人脸,如同放映机一样一幕一幕闪过她的脑海,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喃喃着:“泥巴种……泥巴种……泥巴种……”那声音越来越大,逐渐侵蚀了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
“赫敏?赫敏!”德拉科从隔壁的病床后翻开了隔帘,冲到了她的面前,他的手指有些冰凉,轻轻捧住了女孩满是眼泪的脸庞,看着她张着嘴却仿佛快要窒息,他把她拥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轻轻地提醒:嘘……嘘……“赫敏,呼吸,放松,呼吸。”
在这之前,德拉科正对着镜子看自己背后的伤疤,赫敏得突然尖叫,让他连上衣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医务室的窗户开着,他的皮肤有些微凉。赫敏蜷缩在他的怀里,神志不清地发现他的身体如此令人舒服。
她眯着眼睛看着他漂亮的面孔,目光触及到他的唇时,她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这令她有点口干舌燥。她急需什么,能迅速打消她的崩溃和闷热。她的大脑里只有这样一个想法,于是她也这样做了,她的手指揪住了德拉科的衣领,将他带向自己,在少年惊愕地目光里,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
“赫敏……唔……”德拉科有些慌张得想问问她怎么了,薄唇刚吐出她的名字,便被她的小舌趁虚而入,一切的话都被堵在了嘴里。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能吻得到她以后的再一次。
德拉科的呼吸渐渐急促,她就像是他专属的海洛因,不染便罢,一旦沾染便如同中毒一般丧失了那该死的理智。他有些不再满足于小女巫的小舌笨拙的缠弄。于是,他夺取了领导权。唇齿交缠,几近疯狂地掠夺城地——她的味道太美妙,几乎瞬间就让他迷失。女孩搂住了他的脖子,纤细的手指深入他的发里,被动的回应。
直到下腹的坚挺灼热着提醒自己,德拉科才如梦初醒,猛地握住了赫敏的肩膀,强硬地逼迫自己和她分开——“够了赫敏,停……不能再继续了!……”【作者os:我靠你在这儿停下读者会骂我不是人啊啊啊啊啊!】
他急促的呼吸,努力平复他的激动,牙齿把下唇咬着,仿佛这样就能够提醒自己清醒一点,他伸出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眉眼,苍白的皮肤染上了情欲的红晕。而赫敏亦是如此,她的唇被他狠狠地蹂躏至于有些微肿,脸颊绯红,双眼迷离,鬼知道德拉科有多强的意志力才能忍住不做完下半部分!【作者os:求你了,你踏马给老娘做完!】
“德拉科……”赫敏喃喃地呼唤,少年回神,喘息着,将她重新抱在了怀里,他束缚住了她的双手,以防这个小妖精再搞出什么花样,他可就真的收不住了!“嗯,我在。”
“不要那样看我……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
德拉科这才意识到怀里的小女巫神智似乎不是很清楚,他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和惊慌失措,他低头,看见了她手臂的疤痕被她抓破的痕迹,目光陡然深了几分。于是更用力的抱紧她:“我不会。”
怀里的人儿呼吸逐渐平稳规律,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魇,德拉科轻轻将她放平在床上,然后给她盖好了被子,抽身返回,脸色阴沉地走出了医务室。
他有满腔的愤怒以及未实现的情欲带来的烦躁需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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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妮和哈利正在餐厅吃饭,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赫敏和德拉科睡在同一间医务室这件事告诉他——事实上她不说他也很快就会知道,只是……她想起了赫敏慌张的表情和满脸的泪水,想起了她呼喊着马尔福的名字。“德拉科。”
她以前可都是只喊他为“马尔福”的。金妮皱着眉头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强烈的好奇和第六感告诉她这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抬头,却瞧见那个本来此刻应该老老实实“趴”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的男人,脸色臭得要死得直冲他们走来。金妮的目光游移,她知道这男人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果不其然,德拉科走路带风得来到两人面前,“砰”的一声把手撑在了桌子上,开口:“波特,你女人借我用一下。”
“你说什么?”哈利炸了。
“……”德拉科汗颜:“你女人,我找她有事。”
“你找她有什么事还是需要背着我不让我知道的吗?”哈利看看他又看看金妮,恨不得马上摘掉眼镜和眼前这个死白鼬打一架。
“你怎么这么磨叽!我还能把她带去房间吗?”德拉科翻着斯莱特林式独门白眼,嘴角撇了撇,以表示他的不屑。也许只有在这个死对头的面前,他才真正的算是恢复了以前那个“马尔福”特有的自大和刁钻。
“你!”哈利气得要抓狂,举起了魔杖就揪住了德拉科的衣领:“你想打架直说?”
“我今天没空和你过家家。”德拉科直接忽略了他,看着金妮说:“你来是不来?”
“……”金妮沉默,末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哈利抱歉得笑了笑:“在这儿等我,好吗?”
然后,她看了德拉科一眼,示意他跟她走。
德拉科把哈利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拍掉,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跟在金妮的身后向餐厅门口走去。
“说吧。”金妮把他带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语气不是很好,显然,她有点忌惮他方才的调侃:“你想知道什么?狼人?还是别的?”
她指的是谁,梅林才知道德拉科能不能听懂。
“你们把那只土狗关在哪儿了?”德拉科的牙缝里狠狠地“土狗”两个字。
“地窖第一个门,有束缚咒。麦格教授现在不在,要等她回来才能决定怎么处理。”金妮答:“你伤成那个鬼样子你找他干嘛?赫敏呢?”
“去他妈的伤!”铂金少年烦躁得扯开了上衣的领子:“赫敏在医务室,睡着了,你可以去看看她。”
他很久不丢脏话了。只是他今晚实在太过烦躁,也十分恼怒。论生理需求他绝对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喜欢的女孩子就在眼前,干柴就差烈火,他完全可以不管罗恩.韦斯莱那个傻蛋,和赫敏就做了。
毕竟都是成年人——但是他没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催发他残存的一丝理智推开了小女巫。当然他并不是为了罗恩.韦斯莱那个红发鬼,他只是想如果有可能,他们的第一次不该是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好吧……好吧!他期待的越来越多,他以为他再也不会有机会吻到她,结果有了第二次;他曾经想都不敢想却又想过无数遍的事差点就顺理成章,他的锁心术似乎不那么管用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猖狂地叫嚣。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做回那个“马尔福”,却唯独不能让她再受到一丝伤害,如果今晚就这么做了,他知道他们之间那点微妙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并不知道小姑娘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导致她如此的惊恐,似乎除了拥抱,他别的什么也帮不到她。但是他看见小姑娘的伤疤,又好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直觉告诉他那和食死徒包括自己那个疯癫的姨妈都脱不了干系,于是他又十分恼怒。
“土狗!”他又狠狠地骂了一句,手指揉乱了自己的金发,然后他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金妮这时却突然喊住了他,于是他极不耐烦地回头——他的耐心从来就不属于别人:“干嘛?”
“赫敏……她还好吗?她……她有恐慌症……”金妮犹豫着,却还是没有问出嘴里想问出的话。就在刚才她觉得这话就这么问他似乎也不太合适。于是她放弃了。
德拉科挑了挑眉毛:“恐慌症?”
“嗯,自从……从那以后。”金妮点头,她并不愿意提及那一段不愉快的事。
原来如此。德拉科了然,怪不得她会吓成那个样子——该死,他忍不住暗自骂自己愚蠢又迟钝,为什么早没有发现呢!“她以前都是怎么熬的?”
金妮却突然沉默,以前?她不知道。有一次偶然撞见赫敏的恐慌症发作,她尝试着想要帮她些什么,却被赫敏尖叫着推出了房间。以前的赫敏是怎样熬过去的,她并不知道,不过,八成也是:“自己。”
“自己?韦斯莱怎么不陪她?”德拉科的眉头皱了起来,所以他的女巫都是自己熬过每一次痛苦地恐慌症?所以她的男朋友并不知道?所以他并没有在她害怕的时候给予过她安慰吗?
“他不知道。”金妮在那以后尝试着拐着弯地问过罗恩,可迟钝的哥哥似乎并不知道赫敏有恐慌症这件事,在那不久,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明,罗恩与赫敏开始冷战了,然后分了手。这个结果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于是似乎说与不说就不那样重要了——金妮一直觉得自己的哥哥就是个缺根弦的笨蛋。
德拉科要被气疯了,他不知道赫敏和罗恩之间的相处模式是怎样的,他只知道,自己的愤怒值正在直线上升。他的脸又阴沉了几分,迅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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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是在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里悠悠转醒的。她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哦——她想起来了,这是医务室。
她的床上还凌乱得堆着那件被剪成两半,染满了德拉科鲜血的白衬衫。德拉科……德拉科!赫敏的心头猛地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她跳下了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猛地一把拉开了床边的隔帘。
入眼,是德拉科的睡颜。他依旧是趴着睡的,伤口上打着绷带。庞弗雷夫人给他清理伤口的棉花球还丢在铁盘里,放在床头没有带走,她看见那一堆棉花球里的斑斑血迹。
铂金发色的少年平静的熟睡着,他的肤色依旧有些苍白,呼吸均匀,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不是很美好的梦。
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地用手指抚摸他的眉头,希望能将那褶皱舒缓。不料,少年的眼眸因为她这一动作倏地睁开。
“抱歉……吵醒你了……”赫敏连忙抽回了手,犹豫着问:“你还好吗?”
你还好吗?她指的是什么?德拉科想。是指昨天的情动,还是自己的伤?
如果是有关情动,那他非常非常不好。如果是有关自己的伤,那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昨晚他将那条土狗暴揍一顿来发泄自己的不愉快,下场就是他的伤又裂开了,回到医务室受到庞弗雷夫人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你指什么?”
“???”赫敏狐疑地眨了眨眼,一脸茫然的样子让德拉科忍不住追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这个回答让他又万分沮丧——好吧,虽然他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没想到事实如此了他还是忍不住失落:“没什么!不记得就算了。”
“马尔福先生,你该换药了!”这时,庞弗雷夫人的大嗓门响起在医务室门口,德拉科刚爬起来,又无奈的趴了回去。赫敏连忙站起身来和庞弗雷夫人问好,却被她用手势制止:“不用不用,你脚踝受了伤,快点坐下吧!”
少年的衬衫被她掀了上去,庞弗雷夫人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忍不住埋怨:“本来也许可以不会留疤的!你偏偏不听话!”
“这会留疤吗?”赫敏有些担心地问,这毕竟也是因为救自己所以才受的伤啊,如果留疤了,她会良心不安的。
“本来不会——这臭小子昨天晚上居然偷跑出去打架!伤口刚长好就又裂开了!二次撕拉!不留疤才怪!”
“你跑去打架?和谁?”赫敏有点惊讶地望着他,难不成是和哈利吗?她想。
“没谁。”德拉科的脸埋在枕头里,显得声音闷闷的,他并不打算抬头去看小女巫,因为他觉得庞弗雷把他的“糗事”抖落出来有点小尴尬。
小女巫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追着不放,庞弗雷夫人换完了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放在了床头,这是一瓶棕色的药膏:“这是我的存货——对于治伤非常有效果的特效药,而且不会留疤,你拿去用吧,不要再把伤口搞裂开了!”
庞弗雷夫人的离开,留下了满屋的沉默。少年有些像赌气似的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抬头,女孩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手足无措,却又有点固执的坐在一旁。
感觉到女孩似乎是自己不抬头就不打算回去躺着了。德拉科终于把头抬了起来。他把头侧躺在自己的手臂上,阳光洒进来,映得他的金发格外耀眼。他就这样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女巫:“你不回去躺着?”
“我……”女孩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他打断了:“不回去就算了,帮我涂药吧。”
“好……”赫敏站起身,拿起了那瓶药膏,纤细白皙的手指拧开了瓶盖,指腹轻轻地在药膏上转圈研磨,把药膏沾在了指腹上,然后动作极其轻柔地给少年抹药。
她的指腹滑过少年有些冰凉地身体,这触感似曾相识——涂着涂着,她的脑海里就慢慢回忆起昨天的一切,脸上的温度迅速升温,她就呆住了,动作有了停滞,少年回头看了她一眼,只看到女孩通红着一张小脸呆愣愣地:“你怎么了?”
“阿——”赫敏忍不住捂着脸惊叫了一声,她马上把自己得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德拉科,她的眼睛透过她的指缝看见了自己的病床,昨晚就是在那里,他抱着她,她吻了他,他们情动几乎难以自持……指缝连忙合上了,她甚至连那张床都不敢看了!
德拉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的反应,于是聪明的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漂亮的脸居然也浮现了红晕……他又一次脸红了。该死,他从来不会脸红的!他忍不住吐槽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他的鼻翼嗅到了樱花的香味,那香味来自小女巫的卷发,他几乎立马就可以断定她换了洗发水。他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仔细地闻闻那股香味,与此同时,羞红了脸的小女巫偷偷转了头……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红晕更深,愣住了。下一秒,两个人像触电似的弹开。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小女巫磕磕巴巴地试图解释些什么。
德拉科曲着膝盖,不得不抬起了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以用来挡住自己脸上该死的绯红。“我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了啊……小女巫恨不得骑着扫帚飞出这个气氛尴尬异常的房间,梅林啊,给她来一把扫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