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觉得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她感到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甜蜜与兴奋将她团团包围。用罗恩的话说,她变得疯疯癫癫的了,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偷偷地笑。
乔治辞去了神奇生物保护课的职位,选择回家陪伴母亲。海格又成为了教授,哈利的课终于不再磕磕巴巴,金妮还是总打他哥哥的后脑勺,罗恩似乎又有了追求者,大家总是打趣他,有个七年级的女生总是在他培训魁地奇队员的时候偷看他。赫敏与德拉科,虽然没有公开,但每次遇见,德拉科都会温和地对她笑一笑,惹来赫敏的一阵面红耳赤,而他心情会为此大好,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对学生都十分友好起来。
事情大概要讲回一个礼拜前:哈利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向金妮求了婚,用老邓布利多留给他的遗物——那颗金色飞贼。他找到技术很高超的工匠将它嵌在了一条项链里——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棒而且十分独特的求婚礼物。他们早已成年,结婚是顺理成章的结局,莫丽与哈利金妮相拥,为他们献上祝福的话语。罗恩开着玩笑喊哈利妹夫,遭到了小情侣俩的一致围攻。经过商讨,他们决定将婚期放在明年春天,大概四月份。这要归功于赫敏,她说四月份不冷不热,又刚好春暖花开,是新娘出嫁的好时机,得到了大家伙的一致赞同。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距婚期大约还有不到半年。金妮嚷嚷着减肥,不然到时候可就穿不上婚纱了!赫敏常常陪着金妮来往于学院和对角巷之间,陪她去采选婚礼的一切相关材料。虽然魔法可以轻而易举的办到这件事,不过金妮还是想自己来,她向赫敏打听了麻瓜世界里的新娘都会为婚礼筹备些什么,并且表示想要一场麻瓜世界相似的婚礼。
魔法部颁发了“与麻瓜友好令”,表示魔法界可以适当地与麻瓜进行接触。比如使用麻瓜用品,借鉴麻瓜生活方式等,但是唯一一点为了保证两个世界的稳定共存,依然不能够在麻瓜世界使用魔法。不过,这个条令已经足够很多人开心了,比如赫敏,比如罗恩的父亲,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上他从麻瓜世界买回来的杯子。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晚上回到宿舍,赫敏与德拉科常常用传言咒来聊天,这媲美麻瓜世界的听筒电话。常常聊到深夜,然后互道晚安各自睡去。有时偶尔被金妮看见那只闪着银光的蝴蝶也会被追问一番,赫敏都笑而不语,惹得金妮抓耳挠腮好奇的不行。
罗恩看赫敏地眼神越来越复杂。在舞会以后他一直都对德拉科虎视眈眈,好像他抢了他什么宝贝(事实确实是抢了哈哈哈哈),大家一定会在一起的场合,总是有意无意地待在赫敏身边,对德拉科投来的视线回以挑衅和警告。那名七年级的女生似乎确实是喜欢上他了,总是偶遇,总是偷偷的送他吃的,赫敏打趣她实在太会追男人——懂得投其所好,对付罗恩送吃的再合适不过了。她曾给七年级的学生上过一堂魔咒课,这个女生十分聪慧,并且心地善良,又温柔,重要的是,她也是一名出身麻瓜的女巫。
赫敏的出身加上“与麻瓜友好令”的颁发,另学校里很多麻瓜出身以及混血,甚至一些赞同麻巫友好的纯血学生都十分亲近与她。大家下课以后总喜欢围着她问这个问那个,问题各不相同,比如麻瓜学生问的大多都是她还是学生时身为麻瓜巫师的故事,纯血学生问的大部分都是麻瓜世界里的听筒电话怎么用,那种能在天上飞的鸡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辞去教授职位的乔治仍会时不时地回学院来溜达一圈,有时候去给夜骑喂食,有时候和海格讨论神奇生物,有时候在他们几个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下子蹦出来吓得大家大喊大叫,然后笑嘻嘻地蹭饭。
德拉科每回一次家都会被纳西莎缠着要求他与这个小姐见面,或者与那家小姐相亲。他烦了,索性连每周一次回家吃饭都很少实现。食死徒在这几个月销声匿迹,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庞弗雷夫人偶尔会和他在走廊遇见,总是很记仇的白他一眼扬长而去,德拉科很无奈,如果不是那次他刚睡醒还无意识自己说了什么,他是绝对不会吐槽她的药难喝的。
至于那瓶福灵剂——赫敏捉摸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药剂,她试着到一滴在地上或者生物植物上,啥反应都没有。她闲着没事就去查有关魔药的书,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有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配了一锅清水出来。
海格的龙长大了不少,据他说它每天要吃一锅的牛肉和面包,关于龙为啥要吃面包……emm,海格也说不清楚,它就是喜欢。博罗一如既往地喜欢赫敏和金妮,似乎它只喜欢女性,除了海格以外的男性它都一概不理。罗恩曾吹牛皮,说只要他喂它一周,保证它会爱上自己——然而并没什么用,只有有吃的时候它才愿意掀开眼皮看他一眼。
安琪拉依渺无音讯——她的父亲仿佛不知道这事一般,一封信不曾来过,也不曾问过一句。
霍格沃兹里的血统歧视每天都在减少,大家相处的都很不错。承蒙魔法部的友好令,麦格教授在学期考试之前,为大家安排了一场校庆会。并且神秘的找到了赫敏,跟她说了一件她心里埋藏很久的想法。
“您的意思是?话剧?”赫敏眨眨眼睛,疑惑地问。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话剧。”麦格教授显得很兴奋,她一兴奋的时候走路总喜欢把双臂弯曲稍微打开,她的袍子在随风鼓张:“你觉得怎么样?这次霍格沃兹的第一次校庆,我想来点不一样的。麻瓜们的学校是不是也会搞这种活动?”
“呃……是没错啦教授。不过我们演什么呢?”
“唔!你等等,我找找。”说着,麦格教授又在那堆书本里翻找起来,没用的书被她丢的到处都是,反正等一下用魔法也会整理干净的,终于,她有些狼狈的举起一本绿色外皮的书:“找到了找到了,一段校史。”
她把这本书递给赫敏,挥动魔杖把书翻到了357页:“我想把霍格沃兹的历史改成话剧。”
赫敏的目光瞬间怔住了——那是老邓布利多去世的真相。她不可置信地问:“这居然被记载了?”
“这一定会被记载。只是除了你们几个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战争结束后我摄神取念了波特的记忆,并且把这些记忆写成回忆写成了这本书中的几页。是的——没错,这本书就是我写的。”麦格教授对着她做出一个小得意的表情。
“不过教授,我比较好奇……”赫敏的目光落在满屋满地的书和文件上:“您是怎么做到每天那么忙还能写出这么厚一本书的?”
“那不重要格兰杰。你就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如果这样的话,那马尔福没有杀死邓布利多,是不是也就告世了呢?”赫敏问。
“没错。本院的学生都会知道真相——当然我不能请来他们所有的家长,不过这个影响却是递增的,很快魔法界的大部分人都会知道那天的真相和‘那个人’事件的全部。”麦格教授还原地蹦了两下:“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的不错!想想我都快飞起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真相总有一天需要被告知天下的,不是吗?”
如此一来,他就不必背负恶人的名声和压力了,大家都会知道邓布利多是自愿死去而并非任何人谋杀——包括斯内普教授。风云流传的版本太多了,甚至有的版本是马尔福杀了邓布利多校长后又杀了斯内普,这太奇异了,没人了解他,没人知道真相——他苦苦碍于压力这么多年,是时候有个机会能够把这一切解释清楚了。
但当赫敏把这个想法说给德拉科听时,他得反应异常正常……呃,虽然他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赫敏还是觉得他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太平淡了,他至少,至少应该呼口气什么的?表示一下卸下重负的喜悦?呃,什么都没有。
此刻,赫敏正趴在德拉科的床上,一边和他说着这件事,一边看着一本书。“你不高兴吗?”
“高兴呀。”德拉科语气轻柔,躺在她的身边若有所思。
“可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
“嗯……我在思考。”
“思考什么?”
“思考除了拥有你还有没有值得我更高兴的事。”女孩的唇角猝不及防地被印上一吻,捂着唇角脸色通红:“你干嘛突然……”
“嗯……我想到了。”少年狡黠地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万生惭愧地笑:“赫敏·马尔福更让我高兴。”
“嘶……”赫敏倒抽一口气,伸手拍他:“你认真点啦,我和你在说正事。”
“难道这不够正吗?”
“是很认真的啦,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真实的想法。”
“对啊,我很认真啊,我是很想娶你啊?”
“德拉科!”女孩又气又羞地锤他:“你给我认真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德拉科有些微凉的手握住她的,将小女巫拖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搂着:“怎么说,渴望太久了,真到这一天我反而很冷静了。”
“换句话说,我隐忍得足够强烈,已经不再允许因为这种事笑出来了。”
“我以前怎么就那么蠢呢,怎么就没发觉呢。”赫敏低头玩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哀怨地埋怨自己。“要是我早点发现……”
“那大概你会觉得你疯了。或者觉得我疯了。”铂金少年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我就当你夸我演技好了。”
“你就不能认真点说话……”女巫在他怀里撇了撇嘴,闷闷不乐。
于是少年低头,狠狠吻住。良久,鼻翼蹭着她的,喃喃:“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这么扫兴的事,嗯?”
“嗯……”
好吧,赫敏拿他没办法。这个斯莱特林也许背负的过去很肮脏,但是他的爱却无法无天的甜蜜,及深沉。即便她耍了小聪明让他“被迫”说出了真相,说出了自己的故事,他也不愿意让她过多提问那些细节,每次当她有追问下去的信心时,他就会狠狠吻住,夺走她呼吸的权利,让她问不出口。
校庆会的节目单,麦格教授很快就列出来了,挂在各个学院的寝室门上,每位看守的幽灵需要大声朗读报送节目单上的内容。胖夫人非常苦恼——她再没办法在学生们急哄哄地要进寝室时拦住他们听自己唱歌了,只能一脸不情愿地读那清单上的内容。
话剧的名字叫“霍格沃兹,一段历史”,放于校庆的压轴节目。离校庆还有一个月,麦格教授提议由参与过战争的学生和教授一起来饰演每个角色——其实根本不用饰演,只是换个场地情景再现而已。至于逝去的邓布利多,则由麦格教授来扮演。这个年老的女巫行云流水地搞完了一套台词书,用复制魔法复刻成了数本纷发给大家,于是平淡的生活里,又添加进一项对台词排演的项目。
排演的时候,罗恩很不自然——用他的话说,一般是因为那时候的自己说话有点小蠢,一般是因为,那个七年级的女生总是蹲时蹲点的守在礼堂里看他排练——他并不是对她有意思,只是被人盯着浑身不舒服。有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挪到她身边问:“你每天这样不累吗?”却半天没得到回应,侧头去看才发现那女生紧张的几乎快要石化。罗恩20岁,他的生日早就过完了,那个女生七年级,最多17岁,说实话,罗恩觉着自己喜欢姐姐一点的或者性格比较姐姐的……哦对了,那女生叫梵多·克古丽斯,麻瓜巫师,有一双漂亮的褐色眼睛,比赫敏的眼睛颜色要深很多,她的头发是亚麻色,这与赫敏完全不同——她的个子也没有赫敏高,性格也不如赫敏大方——不知道为什么,罗恩总会下意识地拿她与赫敏来做比较。
这样不好。他对自己说。
德拉科总是回避排演。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那些片段每天每天化作噩梦早已在他的脑袋里回放无数遍了,这么多年他依旧无比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自己在那儿做了什么说了说了什么,无需排演。他也并不想提起那些事。
但每当赫敏排演完和他报平安时,他总会用手揉乱她的头发,温柔地问一句:“练得怎么样?”。
德拉科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男朋友。赫敏所有的不安与惊惧都在他这里得到了安慰与疼爱。他记得赫敏地喜好,记得赫敏爱吃的食物,愿意陪着赫敏读书,即使她读很久也会陪着,喜欢赫敏像只小猫咪窝在自己怀里的样子,也喜欢帮她擦洗完澡以后湿漉漉的头发。第一次知道赫敏的生理周期,这个大男孩脸红着默默把自己的手泡进热水,然后隔着一层背心的布料帮她揉肚子。他也很孩子气的时候,有小霸道和小淘气,有时他那马尔福性格会逗得赫敏笑得停不下来。
金妮怀疑这两人有猫腻不是一天两天了,终于有一次,金妮陪赫敏在房间里读书,问起这个事,然后因为赫敏笑着转移话题,她把她逼在墙角,不停地挠她痒痒,一边挠一边逼问:“你快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好……哎呦,你别再痒我了……”赫敏擦去笑出来的眼泪:“就是……嗯……和你和哈利一样呀……”
“你们在一起了?”金妮的小嘴惊讶地张大久久不能闭合,末了,她才缓缓地反问自己:“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马尔福啊……”
“他是个很好的人呢。”赫敏轻声说。
金妮掰着手指数了她心目中马尔福的形状,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他一个优点:“你是不是被强迫……了?如果是你告诉我啊,我们收拾他!”
……赫敏汗颜,金妮的小脑袋瓜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她有空真要好好问问哈利怎么给小丫头带坏了!居然能想出这种桥段,眼见着她气鼓鼓地就要找德拉科对峙去,赫敏手忙脚乱拉住她:“没有啦!我也不是那种他强迫我就愿意的人啊!”
这句话把小丫头从臆想里一把拉回了现实:“这倒是。”
“不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哦——她看着赫敏一副你懂得的样子猛地一拍脑袋,明白了——哈利和罗恩可不是容易接受这件事的人。
“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们说。事实上,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事得你还是第一个。”
“这是得好好筹划一下。不然他俩都容易把学校炸了。”
“那你呢?”赫敏犹豫着问:“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我?”金妮若有所思地想了半天,然后摆摆手:“我才不管那么多呢,你幸福就好啦。不管他是马尔福还是驴尔福,能给你幸福我就没有意见!”
赫敏变了,金妮每天都能感受得到。自战争以来,赫敏大部分时间都是郁郁寡欢的,每天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马尔福,但是这段日子赫敏爱笑了,而且也很有精神,比以往活泼了不少。金妮是个尤其细心的人,赫敏地一点变化她马上就可以察觉得到。为什么怀疑他们两个有猫腻呢,还得多亏了格雷伯克袭击那次,赫敏喊得那句“德拉科”。
“不过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可得告诉我,我一定把他锤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快当新娘子的人了不要这么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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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失踪了。
这个消息足以震撼到他们每一个人。莫莉已经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他从来不会一声不吭地就离开。
失去了弗雷德,又失踪了乔治,莫莉几近崩溃。二哥查理于是延期了回程,搬回家里陪妈妈住一阵子,试图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并没什么用。”他说,眼神一边撇着陋居外晒衣服的母亲,一边低声与他们几个交谈:“她每天都要翻几遍乔治和弗雷德的相册,每次看都会流眼泪。”
“他会去哪里呢?”罗恩叹口气,乔治身上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魔药,所以被掳走什么的,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他强大得很。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自己选择离开。
他为什么离开?赫敏突然想起那天,那个大男孩瘫坐在椅子上泪流满面说的话?“我得杀了她,我必须。”
“总有什么是你想得到,便要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的存在的。”
“罗恩和金妮会照顾妈妈的。”
“他或许是去找食死徒报仇了。”赫敏喃喃地说。
“什么?”罗恩惊叫一声,被金妮打了一下,眼神飘忽着看了看外面的母亲,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压力声音说:“他疯了!自己去?他有多大的能耐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你确定吗?”查理问赫敏。
“我不确定。只是在弗雷德的墓地被摧毁之后,我和他聊过一次,可他当时明明说不会自己冒险的。”
“他足够精明可以骗过所有人。”查理向后靠了靠:“他知道如果马上就走我们都会拦着,所以在等我们放松警惕。”
“我们该怎么办?”
查理没有说话,目光阴霾地可怕。
夜晚悄然来临,某处悬崖上,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身后躺着一具尸体。他默默注视着陋居的方向许久,然后回神,一仰头喝下一瓶配方经过强效改编的复方药剂。月光下,他的影子突然开始鼓动,两分钟后,一切回归平静。他看了那具尸体一眼,面无表情地用脚将他踹下悬崖。
他套上了黑色的袍子,外漏的手臂上,有着一个极为狰狞的烙印。他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