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怕是没有能力掀起什么大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不足为惧。”蓝衣男子冷哼一声,张嘴吃掉了青菀刚刚剥好递到他嘴边的葡萄。颜卿身边这男子没有发话,也没有指定想要些什么,颜卿只好斟了杯茶,双手奉于他抬手即可碰到的胸前处,可那男子也没有要接的意思。那两个男人还在说个不停,大抵就是再说什么谁的阴谋的样子,中间那男子至始至终不置一词,就安静地听着他们两个说来说去,也论不出个所以然来,颜卿觉得无趣,便趁空闲时间观察着二人手中的折扇,棕衣男子的折扇是用上等红木做的扇骨,雕刻精巧细致,木色如浸血,衬着白色扇面,扇面上是一副山水画,下笔坚毅果敢,墨色深浅适宜,旁边题诗自己飘逸俊秀,若不是出自大家之手,恐也不差。再望向另一侧蓝衣男子放在右手边的折扇,扇骨是用上等金丝楠木制成,笔直顺畅,花纹细密瑰丽,精美异常,质地温润柔和,纹理细腻通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雕刻细腻柔和,花纹个个清晰,只可惜扇子是折起来的,看不到扇面的内容。
正当颜卿惋惜之际,“啪”的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中间那男子居然直接将蓝衣男子那把折扇扔在颜卿面前的桌子上。
这一举动,无疑不是使众人集体惊愕,颜卿起身一个后撤便跪在了那紫衣男子身边,低着头不敢看他,而此时青菀也跪了下来:“公子!奴家这妹妹第一次出来侍奉,不懂规矩,望您能网开一面,饶了奴家这妹妹一命!”
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没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颜卿与青菀跪在地上,其余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紫衣男子,那男子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倒着茶,却一口也没喝。
直到许久,久到青菀的汗一滴一滴地顺着额头滴到地上,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他才开口:“都下去吧。”
青菀长长地舒了口气,冲着他磕了下头:“谢公子不杀之恩!”然后便缓缓起身,冲着颜卿使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这里。
其余四人都在陆陆续续向外走,颜卿也准备站起来离开这里,却不料她还未站起来,就是一声冷峻的:“你留下。”
青菀一听这三个字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已经快要出去的她又准备走过来求情,却被鸾蝶使劲拽了出去,蓝衣男子将门带上,带着其他三人离去。屋内便只剩两人,颜卿跪在他身侧,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许久,久到颜卿的双腿已经快要没有了知觉,她终于忍不住,缓缓开口:“三王爷。”语气中带着对他身份的肯定以及对他留下她的疑问。
“本王还以为你是个哑巴。”这三王爷离怨终是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颜卿。
“三王爷说笑了。”颜卿不卑不亢地回复着,始终没有抬头看向他。
“给本王抬起头。”离怨看着她的发顶,命令她抬头与他对视,颜卿便抬起了头,浅笑着望向离怨。
“你刚刚听到什么了。”
“奴家什么也没听到,请王爷放心。”
离怨看着她的双眸,就宛若两潭深不见底的泉,表面看着清澈无邪,实则深不可测。
“你是个聪明人。”他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蓝衣男子那把折扇上,薄唇轻启:“你既能猜出本王的身份,不妨也猜猜那二位的。”
“想必那二位便是郡都名声大誉的闻人公子和洛公子了罢。”颜卿并没有说哪个才是,只是坊间一直有说那三王爷离怨常与闻人寒以及洛知行共事。
离怨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游走,带着试探的意味,他当然知道若是她已经知道他是当今三王爷,那那两人便不难猜出来,他只是想知道这女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本王竟不知,这百花楼,竟也如此卧虎藏龙。”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话,脸上一直带着清冷澄澈的笑意。“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奴家名为‘颜卿’。”
“颜卿,这名字倒也是讨尽了便宜。”
她没有接话,依旧跪在那里,离怨见此,挥了挥手“起来吧。”她方才起身站于他身侧。
“你说,你知道了那么多我们的秘密,我该不该杀了你呢。”离怨字句轻挑,像是在与她讨论着午膳是什么的样子,而不是她的生杀大权。
“王爷,颜卿相信您不会的,毕竟,这百花楼是郡都所有消息的汇总地。”她目光投向他,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得意,四目相对。
离怨看着她的表情,没有说话,就那样四目相对着,许久许久,“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
“颜卿自是不会让王爷失望。”她收回目光,笑着伏了伏身,“不过王爷可否答应颜卿一个条件?”离怨的目光骤然收紧。
“颜卿帮王爷拿到您最想要的,您自然也要给颜卿一个奴家想要的。”
“那不知颜卿姑娘,想要些什么呢。”
“后、位!”
离怨的目光紧紧盯着她许久,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口气还真是不小。”
“那不知颜卿这口气,王爷您到底是受不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