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宝并没打算违抗命令，尤其是被史今传达的命令。
她坐上一辆军用越野车，就报到去了。
越野车的前边，是师部参谋，正翻看着许三宝的材料。
但他有点不可理解，他问许三宝：
参谋“你的成绩骄人！怎么还没升士官？”
许三宝“我没上初中。”
参谋“那不是唯一标尺。”
许三宝“七连的好兵很多。”
参谋显然并不相信：
参谋“还有比你好的？”
他是自言自语，许三宝也不做回答的企图，反倒她转脸间看见车后的一个人影，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但车已经实在离得太远。
许三宝极目看着。
参谋也扭头看问：
参谋“谁呀？”
许三宝“像是我班长，”
许三宝对自己摇着头，
许三宝“不会的，他回宿舍了。”
这是不需要一个师参谋操心的琐事，参谋点点头，合上了许三多的资料：
参谋“转士官吧，你绝对够格。”
许三宝看到的那个人正是史今。
他最后看了一眼驶远的越野车，横穿过马路。
他仍没穿雨衣，雨虽然不大也快把他浇透了。
他去车场，也许是这条路太长太直的原因，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
路过车场的时候，伍六一和几个兵正冒着雨给露天下的战车盖上篷布，史今本是从旁边路过，机械地上去帮手。
伍六一觉出他不对：
伍六一“怎么不穿雨衣？”
史今摇了摇头，走开。
他现在已经无法掩饰了，沮丧和绝望袭了上来，在风雨中走得都有些飘摇。
伍六一立刻明白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拿着自己的雨衣追了上来：
伍六一“命令下来了？”
史今喃喃道：
史今“快了……快了。”
伍六一用雨衣裹上史今，紧紧地把他抱住。
高城在寝室里大口地烧着烟，看着窗户上纵横的雨水，他甚至不愿意直对着说话的洪兴国。
洪兴国叹道：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夜间从来是三班长的强项，惯例是他去。这回临阵换人只说明一个问题，命令已经到了，就在团部。”
高城嗯了一声，意思是知道。
洪兴国轻声地说：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他是老兵……肯定他也知道。”
高城“嗯。”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得做准备。”
高城“怎么准备？怎么准备？！”
洪兴国面对高城的逼问，有点无奈：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情绪，他的情绪。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得让人笑着走……”
高城“怎么笑？你给我笑一个！笑啊！”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老七！”
洪兴国起身把虚掩的房门关紧了。
高城的气来得快泄得也快，因为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发作对象：
高城“不公平。我可以拿全连的任何人换他留下，比如那个最出头露脸的许三宝……”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我会留许三宝，任何团部的军官也都会选择许三宝。”
高城瞪着他：
高城“你摆出那副他妈的……”
洪兴国没等他说完：
七连指导员洪兴国“得了得了。我只是说，像个连长那样想问题，好吗？”
于是高城改成了瞪着窗户外边。
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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