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亮了，
铁路想说什么而没说，最后挥了挥手：
铁路“全体在此待命，包括睡觉和吃饭。”
他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炊事兵正将他们的晚餐搬了进来。
老A们起身去拿饭，许三宝他们这些新来的还呆呆地坐着。
电教室屏幕在闪动，
关于事发工厂的详细地图，
关于周边地区，
关于化学防护常识，
关于防化装备，
卫星地图，市区街巷示意，事件进程。
累了的人就裹着睡袋在旁边睡去，渴了饿了就随便在旁边抓瓶矿泉水，吃点东西。
许三宝目不转睛地瞪着屏幕。
整个晚上他们这帮新人都在看这些不知道用上用不上的东西，似乎多看就多一分保证，
不是别的，而是自己性命的保证。
许三宝的前后一帮人瞪着屏幕，那包括了全部新人。
齐桓从睡袋里厌烦地张望了一眼，把袋口封上继续大睡。
许三宝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
屏幕上现在在播放各种各样的灾难，
苏联核电站爆炸、失火的油轮、燃烧的科威特油井、坍塌的世贸大楼。
早已熟识的画面现在有了新的意味。
老A们一直在睡，
可许三宝整个晚上都在想接触过的武器，
穿甲弹、燃烧弹、钢尖弹、碎甲弹、平头弹、穿甲燃烧弹……
许三宝在想，它们打在自己的身上会是怎样？
一个人在旁边拍了拍她，许三宝转头被吓得一缩，那家伙穿着从头裹到脚的三防装备，那是成才。
成才“你为什么不去试试？”
许三宝透过面罩才看清斯人是谁，然后就琢磨这套衣服：
许三宝“防弹吗？”
成才有点苦恼地道：
成才“好像不防。”
吴哲“三宝，对我们来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自己的反应。”
成才“对，他说的没错。在一个有上万吨化学制品装满炸药外加枪弹横飞的地方，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的反应。”
许三宝“吴哲，什么叫反社会分子？”
吴哲“欲求不满的人……嗯，并且把自己不幸福的原因归咎别人。”
成才“而且很暴力。”
吴哲“对，非常暴力，不加控制的暴力宣泄。”
吴哲指指正炸得满天飞的屏幕。
许三宝“是坏人吗？”
成才“许三宝你记住，到了现场只有打得中的目标和打不中的目标，没有好的目标和坏的目标。”
吴哲“这样的事都做出来了，还有必要想他的好坏吗？三宝，你太善良了，会让你失去防御能力的。”
许三宝“我只是在害怕。我没见过坏人，我怕坏人。”
成才和吴哲哑然，吴哲轻笑：
吴哲“我想了想，我也没见过，我也怕。”
吴哲想了想，改变了主意：
吴哲“我还是去试试衣服吧。”
吴哲去换衣服了，
成才拍了拍许三宝的肩膀，道:
成才“怕就开枪，打到他怕。”
许三宝“你不怕吗？”
成才“你看我像怕的样子吗？”
成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喝水，结果呛得很狼狈地咳嗽起来。
嗯，吴哲和成才也在害怕，许三宝明白了他们并不能给自己答案，
许三宝“我再看厂房情况。”
于是再一次将精力投注到屏幕上闪现着的资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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