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苦笑：
袁朗“这道题我收回。”
袁朗“我一直在想，你怎么会违背这六个字，是我们让你不安，还是你太过患得患失。”
袁朗“现在我知道了，你在那里生活了两年，‘不放弃，不抛弃’是那地方为之自豪的根本，可这六个字根本没进过你的心里。”
成才脑子发炸，眼前黑了一下。
就在几分钟前，
就在门外，
许三宝伸过来的手，
许三宝“成才别泄气。不放弃，不抛弃”。
成才根本没理那句话，也没理那只手，没理他唯一的机会。
眼前仍在发黑，脑子还在发炸，把他炸回了现实的世界。
袁朗已经站在他身前，看着，同情但是遗憾。
袁朗“你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都要你付出时间和生命，可你从来不付出感情。”
袁朗“你冷冰冰地把它们扔掉，那你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呢？为一个结果虚耗人生？”
袁朗“成才，你该想的不是成为特种兵，是善待自己，做好普通一兵。”
成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指这六个字！”
袁朗“你知道，可心里没有。”
袁朗“七连是你过路的地方，如果有更好的去处，这里也是你过路的地方，所以我们不敢和这样的战友一起上战场。”
成才“我不服！不信！我的分是排最高的！表现也最好！一个月前你就说了，欢迎成为老A的一员！还有这臂章！我早就是老A了，怎么说走就让走？”
成才看来已经失去自控，
袁朗压低了身子，他说的话不想让铁路他们听到。
袁朗“记得27吗？”
成才茫然：
成才“拓永刚……记得。”
袁朗“我给了他一次机会，你知道我能做到的，你和我较量过，我希望你阻止他，但是你淡漠地站在靶坑里，旁边正在发生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他跟你没有关系。”
袁朗“你们是同寝，一起经历那样的艰难，但你认为他和你没有关系。他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想到你少去了一个竞争者，却没想失去了一位战友。”
成才淡漠地站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从伍六一身边跑开，
他离开沙漠中的五班，
他离开正在患难中的七连。
现实中的成才呆坐着。
袁朗“我很失望。”
袁朗“我想，这样优秀的一名士兵，为什么不能把我们当做他的战友？”
袁朗“从那时候我已经对你失望。”
成才呆坐着，
袁朗的声音很轻，但对他如同雷电。
袁朗“你们是团队的核心，精神，唯一的财富。”
袁朗“其他都是虚的，我无法只看你们的表现，只能看人。”
袁朗“成才，你知道我觉得你唯一可取的一点是什么吗？”
成才木然地道：
成才“不是我的射击。”
袁朗“是你在放弃之前叫了许三宝的名字。”
袁朗“我终于发现还有一个人是你在意的，可这不是说你就学会了珍惜。”
袁朗“回去吧，成才，对自己和别人都仁慈一点，好好做人。”
那是逐客，
成才僵硬地站了起来，
从这里走出去他就没了希望，
但就算在这里戳到明天他又有什么希望。
成才从办公楼里出来便开始奔跑。
许三宝一直在外边等待着。
成才没理她，往一个没人的角落里狂奔，在一个无人处终止，他扑在地上恸哭。
许三宝追来，
什么都不用问了，
慢慢地靠近，
在成才身边坐下。
成才哽咽着：
成才“我已经累了。跟他们争……争了好久……争得声嘶力竭……争得筋疲力尽……争辩……把所有事情拿出来过一遍……争辩，争的时候还知道，没了希望，自己理屈……我不配。该找个地方去哭自己的……他说得对，我哭的时候，都不配你在旁边……”
许三宝小心地从成才口袋里找到了烟，点上一支塞进他的嘴里。
许三宝明白，
队长说回去，
说白了就是哪来的回哪去。
对成才来说，
回荒原，
五班，
他在心理上早已经永别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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