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湳柏拎了一堆大包小提，包装精致的礼物，连按门铃的手都腾不出来，
许湳柏“这是替你买的，我可没心思给那老头子买东西。”
程瑶耸了耸肩，不拆穿他一定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伸手勾走了许湳柏手上挂着的最轻巧的一个礼盒，
施施然按响门铃，
门里面的人应是专门等着这门铃声的，
程瑶抬手要按第二下的时候，门就从里面开了。
许教授围着围裙，笑容可掬，湿着的手按在门把手上，
许教授“湳柏你总算回——”
程瑶“许教授好。”
程瑶乖巧鞠躬，笑得甜美，
许教授愣了半晌，方才又挤出笑脸，道:
许教授“程瑶?”
许教授“是叫程瑶吧？”
许教授“老师年纪大了，一时差点儿没认出你来。”
徐泊楠冷哼一声，侧身挤进门，
嘲讽道:
许湳柏“你虽然说是桃李满天下，可瑶瑶才毕业一年多，就不记得了?”
许教授早已对徐泊楠的态度习以为常，倒也并不恼怒，而是对程瑶笑道:
许教授“哦！老师想起来了，你跟苏眠是一届的嘛！”
许教授“那时候整天形影不离的。”
记得苏眠，却不记得她……
程瑶拨弄了下额发，笑意更胜，
程瑶“是啊，许教授对眠眠最照顾了。”
程瑶“眠眠出事的时候要是能联系上您，说不定就不会……”
程瑶“唉~前些天眠眠忌日，我去烈士陵园看她，还讲到以前上学时候的事情呢。”
许教授被程瑶笑得脊背发凉，再笑不出来，只是抹了抹脸上莫须有的汗珠，讷讷道:
许教授“是啊，要是那时候小苏没去参加任务……”
程瑶拿起手里拎着的礼盒递到许教授面前，道:
程瑶“眠眠在天之灵已然安息，教授还是不要过度悲伤啊……”
程瑶“学生冒昧打扰，特意挑选了些礼物来带给您，感谢您对我眠眠的教导。”
程瑶“这个紫檀木手串成色很漂亮的，我记得您以前上课的时候手上总带着一串的。”
许教授如梦初醒，忙接过礼物，匆忙地道谢:
许教授“哦！小程你有心了。”
程瑶“教授别客气。”
厨房里一直有人忙碌做菜的动静，
这时，正有一个打扮温柔大方的姑娘端着一盘炒菜走出来，
李臻娴“伯父，是有人回来了吗?”
姑娘的视线和程瑶的对上，又一路顺着脸往下看，
曼丽的裸背黑纱裙，不符合长辈审美的打扮。
许教授“臻娴，这位是我的学生，程瑶。”
许教授“小程，这位是——”
姑娘抬手打断许教授，上前一步主动与程瑶握手，
李臻娴“我叫李臻娴，是湳柏的中学同学。”
程瑶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心知她是宣示主权，便就晾着她，迟迟不伸出手来与她相握。
李臻娴耐心即将耗尽，脸上笑容快要挂不住时，
徐泊楠从里面走出来，已经脱了西装外套，衬衫袖扣解开，将袖子松散地挽到关节正下方，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李臻娴“湳柏!我们……”
李臻娴离他更近，转身要与他说话，却见徐泊楠径自略过她走向程瑶，
双手扶上程瑶肩膀，小臂肌肤与程瑶肩颈相贴，极亲密自然的姿态，
许湳柏“李臻娴，好多年不见了吧?”
许湳柏“没想到你跟许教授还有联系呢!”
许湳柏“还专门来看他，真是有心了。”
他笑着，礼貌又疏离，
对待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的态度和对待相亲对象的态度，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李臻娴冷笑，想，
徐泊楠还是以前那样，表面上温和亲切，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点儿机会也不给……
为了留住尊严与体面，她只得道:
李臻娴“是啊，好久不见。”
李臻娴“上次在省教育研讨会上遇到伯父，就想着来家里看看他。”
许教授往厨房跑着端菜，尽力挽救这被儿子刻意制造出的尴尬境地，
许教授“……都别干站着了，臻娴辛苦做了一大桌菜呢，快上桌吃饭。”
许教授“同学呀，老师呀，都叙叙旧，叙叙旧……”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养不教，父之过，到底是自己欠了他的。
程瑶踮了脚尖，红唇凑到徐泊楠耳边，促狭道:
程瑶“原来不是尝许教授的手艺，而是赏李小姐的贤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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