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此宝千岁爱不爱？——
货运行打来电话，说商细蕊的戏服从苏州运回来了。
瑞希没见过传统的苏绣衣衫，又实在好奇商细蕊那么喜爱在意的戏服到底是什么什么样子，
于是问了货运行的马掌柜商细蕊去取戏服的日子，在那天也跑到货运行，和商细蕊一起一睹戏服的“芳容”。
戏服铺展在桌面上，艳丽的丝绸上绣着绣工精巧繁复的图案，牡丹争艳，丹凤栩栩如生，珠翠璀璨，络子顺滑，
一件衣服精美得仿佛艺术品，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商细蕊弯着腰，指尖贴在戏服上，一寸寸地细细检查着。
瑞希在旁边歪着头看他，问：
Reese瑞希“要手电筒吗？放大镜？”
商细蕊头也不抬，脆生生软糯糯，道：
商细蕊“好呀，劳驾！”
瑞希觉得面对戏服的商细蕊简直就像刚刚得到新玩具爱不释手的小娃娃，超级无敌软萌可爱。
马掌柜这回对返工一遍的戏服信心满满，大大方方地把小手电筒和放大镜交给瑞希。
瑞希把放大镜递给专心致志地商细蕊，自己则在一边追随着他的视线移动手电筒照在戏服上的光源。
Reese瑞希“怎么样？这次的戏服是不是完美无瑕呀？”
商细蕊终于等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行头，心情极好，随口唱出《珠帘寨》中的唱词，吊着生角儿的嗓子，念白道：
商细蕊“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一礼全收往后抬。”
听闻此言，货运行马掌柜深深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单生意做成了。
忙不迭点头道：
马掌柜“商老板，您放心，我们这次肯定精心包装，下午就给您送到水云楼。”
商细蕊放下放大镜，直起身子，向他抱了抱拳，说：
商细蕊“那就麻烦您了！”
商细蕊今天没有戏，出了货运行，要回水云楼，瑞希将自己一直拎着的袋子给他看，那里面是他的借给程凤台的黑呢绒长褂。
瑞希说：
Reese瑞希“上次在汇宾楼，走的时候你借了二爷一身衣服，还有一件腊月红借我的。一直没机会还。”
商细蕊伸手就要接袋子，点了点头说：
商细蕊“行，我帮你给他拿回去。”
瑞希拾着袋子的手一躲，说：
Reese瑞希“谁要你带了？我要亲自去还的，这是最基本的礼貌好嘛？”
瑞希眯了眯眼睛，凑近商细蕊道：
Reese瑞希“小Siri，你就没想过邀请我去你住的地方做客吗？”
商细蕊招手拦下一辆黄包车，拉着瑞希的手腕把她也拽上车，说：
商细蕊“你想来水云楼就直说呀，我带你回去。”
瑞希对商细蕊的雷厉风行有点苦恼，她还没来得及装可怜，扮委屈呢！
黄包车行在路上，遇见一队游行的人，
他们举着“义捐救国”，“劳军捐款，救国自救”的横幅，
打头的人敲着一个铜锣，口中喊着：“劳军捐款，救国自救”的口号。
黄包车夫停下来等他们路过，分发传单的人塞了一张传单给商细蕊，商细蕊接过传单，看着游行队伍渐渐远去。
瑞希凑到他身前看他手里的传单，商细蕊回过神来，把传单递给瑞希，说：
商细蕊“你看吧，我认识的字不多，不爱看东西。”
瑞希大致看了看，知道是给东北抗联捐款，想起上次程凤台也是给北平商会开出了给抗联捐款的条件。
捐款救国，支援前线战事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如此多的捐款渠道到底是不是各个都靠谱呢？
瑞希折起传单，对商细蕊道：
Reese瑞希“长篇大段的戏词小Siri都能了然于心，却不爱看书？还挺有意思的。”
商细蕊“那不一样，戏词都是故事啊，那多好记，多有意思啊！就是百段千段都装在我脑子里，我也记不错一句的。”
Reese瑞希“你刚刚在货运行唱的那段叫什么？”
商细蕊“《珠帘寨》，讲的是黄巢起义的事儿。我以前是学生角儿的，那时候唱的都是李克用，现在改了旦角儿，只能唱曹玉娥了！”
Reese瑞希“你唱生角儿也好听，刚刚那句就是李克用的词？”
商细蕊点了点头，他自小学的就是生角儿，他唱生角儿是好听，但后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天赋全在旦角儿上。
瑞希问：
Reese瑞希“那句词前面是什么？”
商细蕊“怎么？你想考我呀？”
Reese瑞希“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刚才为什么想到唱那几句词。”
商细蕊又用生角儿的戏腔，念出了前面那句词：
商细蕊“问千岁此宝爱不爱？”
问千岁此宝爱不爱……
瑞希心下了然，
戏服，可不就是他的心头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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