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色四合，直到公司下班，叶谨言仍然没有等到范金刚和周青禾的消息，
王飞宇在电话里挑衅他，他知道自己这趟是非去不可了。
司机下了班，把叶谨言的车放在4S店做保养，
叶谨言只能打了电话到公司前台临时借了还在加班的员工的车，
上海到滨城，走高速路，汽车车程要四个小时，叶谨言精神紧绷地握着方向盘，
仪表盘显示时间的电子数字跳过20:47分，
最快也要凌晨之后才能赶到了，
这是王飞宇的报复，
叶谨言笃定，
王飞宇是故意要他体会，坐在驾驶室里的无力和不安。
叶谨言终于赶到了那栋烂尾楼，一楼餐厅在深夜里依旧灯火通明，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他看到周青禾正侧身坐在餐桌沿上荡着腿，
终于见到了她，他放下心来，将墨镜戴上，掩下疲惫风尘。
楼体外坐着或站着东倒西歪的人，有人要吐，步履蹒跚地匆匆蹭过叶谨言的胳膊，
他侧身躲过，闻到酒气冲天。
走进包房，
见周青禾正得意洋洋地把酒杯逼到王飞宇面前，
周青禾“王老板，还继续的话……就得是你自己亲自上阵了。”
王飞宇先看到了叶谨言，
王飞宇“老叶，你可算来了。”
王飞宇“你这个小女朋友真是太能喝了，把我手下的那些兄弟全都给喝趴下了。”
周青禾在这时才跳下桌沿回身看他，
周青禾“叶总！”
酒气微醺的粉扑扑面颊和湿漉漉的眼睛，透过墨镜看也依旧不减鲜明可爱。
叶谨言走近她，不自觉伸出的手还不只要落向哪里就已经被她给牵在手心，
叶谨言“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青禾“没有，”
她摇头，眼睛又黑又亮，闪着狡黠的光，
周青禾“就是王老板耍赖躲酒，我不开心。”
她撒娇，藏不住的坏心眼。
王飞宇目光灼灼，叶谨言不动声色地抽回手，顺了顺周青禾的头发，
叶谨言“范金刚呢？”
周青禾“唔，在里面那间躺着。”
叶谨言“你也去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一起走，好吗？”
周青禾“嗯……好吧！本来照顾他的那个人也喝晕了，我去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周青禾步履轻盈，几乎要蹦蹦跳跳，
叶谨言想起外面那些吹夜风散头疼的醉鬼们，更觉得她是存心故意气人，得意的小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王飞宇“老叶，大晚上的，你带个墨镜这是哪一出啊？”
叶谨言这才把视线收回来，他拉了张椅子坐下，
叶谨言“最近闹了点眼疾，怕你看着不舒服。”
王飞宇“诶呀，那可惜了。”
王飞宇“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二十多年来整我的叶谨言，摘了墨镜，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戴墨镜是不想周青禾看到他疲惫的样子，他是个年长的人了，并没有足够的精力支撑熬夜奔波……
但，现在这副墨镜又起了另一个作用——将他和王飞宇隔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叶谨言“你说错了。”
叶谨言“我做生意从来不整人。”
王飞宇“老叶，我佩服你，这种时候你看你，还不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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