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驾到。”
常子衿右手压着左手,放至左胸前,右腿微微向后弯曲,低头屈膝,跟着众人一起行了大礼。
穆景明站在最上边,一眼就看到身着浅绿色长裙的女子,在众多艳丽的女子中,素净的她几乎是第一眼就落在他的眼里。揉了揉因为看了一天奏折而发疼的眼睛,才缓缓收回视线,让众人起身。
在穆景明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间,常子衿就察觉到了,低垂着头,嘴角微微一勾,她的确是用了些小心机。可是在这么多的女人中,要想让自己和生母过得好,就只能不断的耍一下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心机,最关键的是,这种小心计是在穆景明的允许下的。
像他这种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并不排斥聪明的女人,前提是这份小聪明不会超出他所允许的范围。
“哀家瞧着她们穿戴这般艳丽,心里竟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分。”落座后,太后扫了眼众人,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笑称了声,随即把目光在众人的身上划过,落在聂才人的身上,“哀家早就听说聂才人有孕,可是天气一直不好,担心路上出个什么事,便没有宣聂才人去慈宁宫坐坐,现在看聂才人的脸色,倒是不错,不过也万不可大意了去,皇帝子嗣单薄,聂才人可要多多注意才是。”
聂才人起身应了一声,大致也就是表表自己的决心罢了。
常子衿听着无趣,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桌子上的小茶杯,余光却悄悄打量着身边的聂才人,脸色好吗?她怎么觉得一般呢?
穆景明顺着太后的视线看过去,跟着点点头,“这段时间想必皇后也辛苦了。”
待收回视线的时候,目光扫过聂才人旁边的常子衿,穆景明心里发笑,这茶杯莫非有什么好看的不成?这个小女人竟然盯着个茶杯也能看的出神,竟然也不担心这是在什么地方。
暗自打定主意,等回去以后赏常子衿一套茶杯,穆景明慢悠悠的收回视线,嘴角的笑容却如何也遮掩不住。
“常妹妹一直盯着茶杯看,莫非常妹妹的茶杯和我们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吗?”常子衿心里正暗叹还好自己事先吃了些东西,现在并不饿,耳边突然就响起了声音,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人怎么三番两次的找她麻烦,难道不知道适可而止是什么意思吗?
扭头看向卞才人,常子衿笑得和善,“卞才人的意思可是,娘娘们疼爱妹妹我,特意给妹妹单独换了一套不一样的茶具吗?”
若真像常子衿说的这般,说的好听些可以说是姐妹情深,说的严重些,难道不是以权谋私吗?
可是问题却不是表面看的这么简单,常子衿这句话刚一说完,卞才人就变了脸。因为皇后要给聂才人保胎,穆景明特意下旨让皇后一心保胎就好,至于宫宴则是宁昭仪和卫昭容商量着来办。
其实按照常子衿的想法来看,这里面未尝没有穆景明借着这件事,让三大头都忙起来,这样也没有精力再对聂才人做什么。
“呵。”卞才人脸色有些难看,为了不让旁的人注意到,只能咬着牙维持着自己现在这个模样,压低了声音凑近常子衿,“我倒是没有发现,常妹妹原来竟也如此伶牙俐齿。”
“卞才人过奖了。”甜甜的声音仿佛能甜进人心里去,常子衿低垂着头,恰好的露出一抹娇羞来。
原本就分了一丝注意力在常子衿身上的穆景明一眼就看到她的这个表情,心里一动,这个女人倒是从来不像旁的人。在这宫宴上,其他人的视线几乎都是在自己的身上,偏偏这位,竟然还有心情和身边的人说笑。
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穆景明把视线收回来不再看她。
不知道自己的所有举动已经全部被穆景明收进眼里,常子衿只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不管何时何地都要表现的最好,让人找不出一丝的错来。
卞才人半眯着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常子衿看着无所谓的笑了笑。卞才人一次又一次的找她的麻烦,她早就已经不耐了,彻底让她记恨住了自己又怎样?说的好像她今天不反击,卞才人心里就不会记恨自己一样。
见她扭过头不看自己了,常子衿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重新把目光落在眼前的茶杯上,心里无比期待这场折磨人的宴会快些结束吧,至少接下来也要顺利些。
不过她的希望到底是落空了,等到卞才人表演才艺的时候,她突然扭头看向常子衿,嘴角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太后,臣妾想要拜托常才人一件事。”卞才人冲着上面的三人行了一礼,抿嘴娇羞的笑了起来。
太后早就因为之前常子衿和嘉宝林起冲突的原因而记恨上了她,更何况宫里就这么大,只要有心,想要注意到后宫之间的交情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现在,提出来让常子衿帮她的忙。
这句话一说完,但凡聪明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潜台词。卞才人和常才人的关系何时好到这个程度?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只要再往深里想想,便能想到卞才人这般说必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哦?不知道卞才人准备了什么惊喜,竟然还需要常才人的帮忙。”太后面上笑容满满,看着常子衿的视线充满了善意,“既然如此,就当是想要看看卞才人的惊喜,也必定是要应允了,你说呢,皇帝?”
“母后说的是。”穆景明抓着手里的酒杯,转了一圈,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太后的问题,嘴巴抿在一起,“既然如此,朕也应了,只希望卞才人不要让朕和母后失望才是。”
说着,视线慢慢的从酒杯上移开,缓缓的落在站着的卞才人的身上。一直警惕着的常子衿一直注意着卞才人的动静,当看到她满脸娇羞的垂下头的时候,心里撇撇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穆景明现在看的好像是自己。
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虽是坐着的,可是脑袋却微微抬起,满脸疑惑的看着卞才人,似乎是众人一样好奇一般,神情间还让人觉得有几分稚气。
配上素净的装饰,穆景明心里微微一怔。和常子衿相处时,这个女人在他面前展现过很多面,乖巧过,也有过呆呆的一面,甚至是侍寝时的放得开,可是此时的孩子气竟然让他有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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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熟悉的尸体
我叫吴锋,农村人,吃百家饭长大,今年考上大学。
在学校我谈了一个女朋友,她叫林云汐,是个大美女。
前几天逛街的时候,我发现她盯着橱窗里一款粉色百褶裙看了很久。
我猜她很喜欢,于是偷偷找了一份兼职,打算赚钱买给她。
学校附近有一个火葬场,我已经在这里做六天了,主要干一些搬尸体之类的体力活,虽然瘆人,但工资高。
今天是云汐的生日,我跟火葬场负责烧尸的文师父请了一小时假,特意出去买下了那件她最喜欢的百褶裙,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小吴,裙子买好了?”我拿着礼物进门,文师父迎面跟我打招呼。
“嗯,买到了!”我有些兴奋地扬了扬手上的礼物袋。
“别人来火葬场搬尸,都是生活所迫,你却为了给女朋友买生日礼物,小伙子,好样的!”
文师父拍拍我的肩膀,称赞我,然后说:“你今天请假我没上报,下班领工资的时候别多嘴。”
我点点头,跟文师父说谢谢,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因为文师父有规矩,晚上不烧尸,烧了会大祸临头,所以晚上不太忙,我抽空给云汐发了条微信:睡觉了吗?
可我等了半天,她也没有回复,我刚准备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于是我收起手机,走了出去,紧接着便看到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走下来。
男人大概四五十岁,比较奇怪的是留着两撇胡子,还穿着一身中山装。
“你好,烧尸要先……”我想让他去登记,然后再过来。
可我话还没说完,他便皱眉看了我一眼,打断道:“文老鬼在哪?”
文老鬼?
我闻言先是一愣,转念反应过来,这个中山装男人说的是文师父。
这会儿,可能文师父听到了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中山装男人后,顿时露出意外的神色,说:“杨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中山装男人神色凝重,盯着文师父说:“我这次过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想你帮我焚烧一具尸体。”
焚烧尸体?
他这句话一出,文师父皱眉,目光立刻望向外面的那辆黑色商务车。
随即,文师父脸色大变,我距离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抖了一下,神色之中顿时涌现出无尽的恐慌。
紧接着,文师父摆摆手,果断拒绝道:“不好意思,这具尸体我烧不了,你请回吧!”
杨易盯着文师父,问道:“为什么?”
“晚上不烧尸,这是我的规矩。”文师父回应。
“你家的规矩我了解,我不急,可以等明天太阳出来再烧尸。”
文师父还是拒绝,叹了口气说:“如果是一具普通的尸体,我烧也就烧了,但你带来的这具,她可是……”
文师父欲言又止,最后只道:“烧了会出大问题的,你还是别动这个念头了。”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不就是一具尸体吗,能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我困惑不已的时候,文师父转身要离开,这时杨易冷声道:“文老鬼,如果我偏要你烧呢?”
“誓死不从!”文师父没有回头,执拗道。
“哼,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擒住,烧不烧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杨易陡然掐住我的脖子,冷声道:“我知道你大限将至,把生死看的很淡,不过你不会眼睁睁看一个陌生人因你而死吧?”
说实话,我被杨易这个举动吓的不轻,心脏砰砰狂跳,并且他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呼吸困难,就用力拍打他的手,可惜对他造不成伤害。
文师父顿时紧张起来,盯着杨易冷声道:“整个临海市,只有我一个烧尸人,你最好把手给我松开!”
“老东西,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难道你准备收他做徒弟?”
杨易轻轻一笑,转而威胁道:“算了,我不管这些琐事,现在我问你,这具尸体,你烧还是不烧?”
文师父看着我,犹豫了。
这时杨易冷笑两声,转而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我憋的脸都紫了,上面青筋暴起。
“哎,罢了,这都是命,你放了他,我替你烧尸。”最终,文师父叹了一口气,选择了妥协。
文师父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安慰道:“别怕,搬尸体吧,烧了它就没事了。”
我匆忙点头,心里依旧十分紧张。
仔细回想起来,我刚才差点被人掐死了,额头上忍不住渗出一层冷汗。
呼。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么会功夫,杨易已经从商务车上搬出了一个黑布袋子。
虽然我心中对杨易很不爽,但也得过去帮忙,毕竟搬尸是我的工作。
接下来,我跟杨易一起,把尸体抬到了火化室,文师父也在这里。
我在火葬场工作的这些天,亲眼目睹文师父烧过很多尸体,还是第一次看他神色这么凝重。
在我和杨易抬尸体的功夫,他特意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
看上去很像是唐装,通体为黑色,不过在胸前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图案。
“文……文师父,那个人不是说可以等吗,不如我们明天烧吧。”我有点怕,吞咽两口唾沫问道。
文师父摇摇头说:“这具尸体……总之很神秘,迟则生变!”
随后他把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匣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从里面抓住一把米粒大小的黑色颗粒物体,凝声道:“把尸体放进去吧!”
话音刚落,杨易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警惕地盯着地上的黑色睡袋。
我看他们畏惧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这么害怕干什么,难道尸体能跳起来杀人?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心中发憷,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打开睡袋。
然而,就在拉开睡袋锁链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懵了。
睡袋内躺着的尸体,她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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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入深宫里
凌霄花攀附在白墙之上、为黑瓦填了一丝色彩,绿叶满墙,花枝似一个翘首期盼夫君归的少女伸头望去,她从艳丽,变为干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缀于枝头,迎风飘舞。
常子衿本以为生活要一直如此下去,看着花开花败,却没想到这个寂寥的只有母女相依为命的破败院子里会出现这么多人。
当大夫人握着她的手,微笑的许诺:“子衿只要你能入选,我做主,将你生母抬为姨娘。”
她心头不争气的跳动了一下。
这已经是常子衿穿越过来的第十五个年头,永远处于被忽视地界的她,第一次被如此温和的对待,原因便是即将开始的第二次选秀。
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然而对于一个处在边缘的小小庶女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作为一个父母情深义重,一连生下五子一女的和乐家庭,常子衿作为家中庶女,和她那只是通房的生母无疑就成了尴尬的存在,眼看着就要到了许配婚姻的年纪却连家门都没出过,如此一来,将来不过是被随手指给谁,过着盲婚哑嫁的生活。
而且身为庶女,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做妾,这样来,为何不给最尊贵的人做妾呢?若是拼一拼,还能让姨娘的日子好过一些。
她的手微微发颤,涩声道:”多谢母亲抬爱。”
大夫人满意的微笑。
大夏六年,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在这一片晴朗之中,紫禁城迎来了新的一批秀女,远远看去,环肥燕瘦,湘纹飘逸。
宫女太监们被大总管拎着耳朵训斥,这次大选说不定就会出了什么人物,因此要更细心勤快。
等着过后的几年,有伺候过第二届秀女的宫女,一扒拉手指头,发现公公说的真是没错。
常子衿便在这一群人中,端着临时恶补的仪态,小心的盯着脚上的雾碧色的莲花绣鞋。
她清楚这宫闱中指不定就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看,因此更是小心翼翼。
秀女们最终被引进了储秀宫的宫苑,太监宫女退下之后,宫苑里仍旧没有声响,一个个都在仔细整理着自己的仪容。
这其中并不包括常子衿,她正淡淡的望着放在架子上点缀宫殿的玉兰花,花枝淡雅,馥郁芳香,不少蝴蝶都被吸引来,展翅而颤。
“你倒是好兴致,在此赏花独乐乐。”
常子衿确定在闺中并无密友,所以在听到有人唤自己之际,微微一怔,回过身。
柳眉如烟,粉白黛绿,清澈的眼眸微微弯曲,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优雅的站在那,一身曳地飞鸟描花长裙,发髻之间别着一根点翠嵌珍珠岁寒三友头花簪,更称亮丽。
常子衿知道这是谁,正是家中嫡妹的闺中密友,她欠了欠身,“见过甄姐姐。”
甄雨兰与常子衿同年,却是家中嫡女,因此对庶出素来看不上,淡淡的瞥了眼常子衿,抚了抚耳上坠着的白玉坠,也不避开也不还礼:“说起来,这常大人真的舍得把嫡女留家,却把庶女放出来。”
她与常子佩交好的时候,这种难听的话并不少见,但如今身处宫中却不谨言慎行,常子衿只怕被拖累,沉默不语。
然而甄雨兰却是的寸进尺,笑盈盈道:“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没脸反驳?也对,这般姿容在秀女当中,真是算得上没脸了,即使如此,何必来凑数呢?”
常子衿眼见她越发过分,生怕因为喧闹而被赶出去,屈膝之后,不卑不亢道:“还请姐姐慎言,这皇家采选,为了开枝散叶,天下安稳,所以官家女子一律要选秀过后才能婚配,姐姐此言却说成了我妹妹逃避选秀。可家妹不过是身子不适,等待三年之后在行选秀,姐姐却非要给我常家扣上欺君的大罪,不知是何居心?”
甄雨兰一时哑然,没想到一直跟受气包一样的常子衿居然会有条理的说出这么一番话,随即冷笑不止:“好伶俐的口齿,都说常伴帝王身侧的女子要谨言慎行,还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别给子佩招惹麻烦,外加给常家蒙羞。”
她说完之后还欲羞辱,却听苑外传来脚步声。
所有的秀女都向苑门口张望,只见一个穿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手臂上搭着拂尘的太监领着八个小太监走来,上头绣着蟒纹昭示着皇帝跟前第一人,大总管高无庸的身份。
据说这人连皇后娘娘都要礼让三分,因此秀女们更是安静端庄,生怕不好的话流传到皇帝耳中,而她们显然是想多了,高无庸目不斜视,高声道:“殿选开始,太后娘娘有旨,唤名者站出,进殿入选。”
众秀女纷纷行礼:“谨遵太后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