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原来,深圳的夏夜,是能望到星空的。”
宋亚轩“怎么以前,总是灰蒙蒙的呢。”
夏言没接话,她知道宋亚轩不需要她回答,一如当初,乔英子抱着她哭着说,深圳的星星,一点也不亮。
宋亚轩顿了顿,才继续道
宋亚轩“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
夏言“你想说吗?”
宋亚轩“你想听吗?”
夏言点点头,宋亚轩笑了笑,低着头,刘海遮住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宋亚轩“我爸爸曾经是宋明战友,宋明这人好大喜功,一次缉拿行动里,不听指挥,打草惊蛇,他临阵脱逃,我爸为了将人犯捉拿归案,死在那场行动里。”
宋亚轩“宋明因重大过失被剔除组织,为了自己的名声,担起了照顾我妈和我的责任。”
宋亚轩“他却对我们说,是因为他愧疚自己没照顾好我爸,才离开的,丝毫不提自己的过错。”
宋亚轩“我妈对他感激涕零,收留我们孤儿寡母。”
宋亚轩“他把自己当做我们的救世主,装的多了,连他自己也信了。”
宋亚轩“于是一天喝醉了酒,他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包括我爸怎么因他而死,包括我家之前的窘迫,他说,要不是他,我和我妈这辈子都过不上这种好日子。”
宋亚轩“我妈当时怀着孕,得知我爸的死因,知道自己把凶手当恩人后,气急攻心,动了胎气,一尸两命。”
宋亚轩“而他,睡到第二天才到医院安排后事。”
宋亚轩“我看见被引产的已然成型的婴儿,也看见了面色惨白被白布遮盖的妈妈。”
宋亚轩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诉说着,眼眶渐红。
宋亚轩“我好恨啊,我恨他自私冷血,恨老天不公,恶人得不到惩罚,恨自己无能,要靠着他的施舍苟活,和他虚与委蛇。”
宋亚轩“只敢将对他的不满归咎为,他给我找了夏敏这么个后妈。”
宋亚轩“我人生的前十几年里,像被人关进了一所密不透风的房子,不见天日,没有出口。”
宋亚轩“恨意扎根在心里,生出一条条藤蔓紧紧裹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宋亚轩“我做着困兽之斗,却发现越挣扎,越痛苦。”
宋亚轩“在生出以死亡让灵魂自由的念头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病了,我求了我高中的班主任带我去看医生。”
宋亚轩“我想救自己,我不敢死,如果我死了,我爸妈不会安息的。”
宋亚轩“可治疗效果甚微,我的自残倾向越来越严重,好像这样痛苦着,我能少恨一点。”
宋亚轩“去北京是我为自己做的最后一次抗争。”
宋亚轩“我疯狂却清醒的知道我没得逃,因为我的根在那个小房子里。”
宋亚轩“可我想逃,我想再试一次。”
或许是情绪终于得到发泄,宋亚轩狼狈的低头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溢出。
压抑的哭声,让夏言眼睛发酸,莫名也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