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不是偶然

休眠舱的蓝光在潮湿空气中跳动，像是某种生命体在呼吸。李承焕的手指深深陷入江北北的衣襟，机械臂上的电流像针一样扎进他的神经。

"别碰她。"他咬牙。

林小满站在五米开外，手里又是一支注射器，针尖泛着和江北北锁骨处一模一样的蓝光。她的目光越过李承焕，落在那扇门上。

"你真以为这是终点？"她轻声说，"这只是开始。"

话音未落，江北北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飘去，锁骨处的红痕爆发出刺眼光芒，像是要把皮肤烧穿。

"不对劲……"李承焕收紧手臂，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正从门后传来。江北北的头发无风自动，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

"心跳同步……还没结束……"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林小满眼神骤然一变："快拦住她！她要激活主程序了！"

她冲上来时，江北北已经触碰到门上的凹槽。蓝光顺着她的指尖蔓延开来，在金属表面游走，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不！"林小满扑过来，注射器直刺江北北的手臂。

几乎在同一瞬间，整条隧道开始震动。休眠舱缓缓开启，冰冷的白雾弥漫而出，带着金属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李承焕猛地转身，把江北北护在身后。机械臂上的电流达到顶峰，噼啪作响。

"你们根本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他说。

林小满没有停下，而是用尽全力撞向他。两人重重跌在地上，注射器滚到一边。

江北北的身体悬在休眠舱前，双脚离地，蓝光顺着她的锁骨爬上脖颈，最后停在眼底。她的眼神变了，不再迷茫，不再慌乱。

"你知道吗？"她转头看着李承焕，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和他从来就不是偶然。"

李承焕的机械臂突然剧烈震动，系统发出尖锐警报。他咬紧牙关，汗水从额角滑落。

"金钟仁的大脑皮层活跃度正在恢复。"江北北继续说，手指轻轻抚过休眠舱的玻璃罩，"心跳同步……终于完成了。"

林小满猛地扑向她："你不是真正的人类！"

注射器再次刺来。这次，它真的扎进了江北北的手臂。

下一秒，整个舱室爆发出刺眼的蓝光。电流在空气中炸开，林小满被弹飞出去，撞在墙上。

"警告！神经网络过载！"机械音在舱室内回荡。

李承焕强撑着站起来，伸手去抓江北北："别进去！"

她却笑了，眼角有泪滑落："我们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谁。"

投影仪自动启动，金钟仁的身影浮现眼前。他穿着白大褂，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如果这段影像被激活，"他说，"说明你已经找到了这里。"

李承焕的机械臂彻底失控，电流像针一样扎进每根神经。他跪倒在地，却仍死死盯着江北北。

"我们从来就不是普通的学生，"金钟仁继续说，"而是最特别的存在。"

江北北的眼泪越来越多："记得吗？那本密码本里的数字，是我们的初始代码。"

"原来如此……"她喃喃着，伸手触碰投影。金钟仁的影像微微晃动，像是要穿过时空拥抱她。

林小满瘫坐在地，看着自己发麻的双手。她的注射器还在发光，但已经没有意义了。

"清除程序……"她低声说，"真的能成功吗？"

休眠舱突然开始运作，金钟仁的轮廓若隐若现。江北北的身体不自觉地靠近舱体，像是被某种力量召唤。

李承焕强忍疼痛冲上前："你要去哪里？"

她回头看他，笑容温柔："去找我该找的人。"

整条隧道开始震动，倒计时显示剩余10分钟。

舱室剧烈震动，天花板簌簌落下碎屑。李承焕的机械臂完全失控，电流在神经末梢炸开，疼得他几乎跪倒。江北北的身体仍在向休眠舱飘去，锁骨处的蓝光已经蔓延到耳后，像是某种电路正在苏醒。

"她要进去了！"林小满挣扎着爬起，指尖还残留着注射器的余温。那支针剂本该彻底关闭江北北的神经同步功能，但现在看来，它什么都没能阻止。

江北北的手掌贴上休眠舱的玻璃罩，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的瞳孔突然收缩——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七岁生日那天的画面如此清晰：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金属台上的束缚带，还有金钟仁站在她面前，手里握着一支和林小满一模一样的注射器。

"JH-11号实验体，启动情感核心程序。"他低声说。

"不……"江北北喃喃，手指深深扣进玻璃表面。休眠舱里的白雾翻涌起来，隐约浮现出一个人影。

李承焕强撑着站起来，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挑动神经。他看到江北北的眼底泛起微弱的蓝光，那种光芒和金钟仁失踪那天一模一样。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嘶吼，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

江北北转头看他，嘴角扬起一个陌生的弧度："我们从来就不是偶然相遇的普通人。"

话音未落，休眠舱突然轰然开启。白雾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冰冷的气流卷起三人衣角。金钟仁的投影从雾气中浮现，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神情比任何一次录像都更清醒。

"如果这段影像被激活，"他说，"说明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

林小满的手指颤抖起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执行的是清除程序，可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正在完成某个早已设定好的流程。

"心跳同步……终于完成了。"江北北轻声说，任由身体飘向休眠舱。她的意识开始模糊，但那些尘封的记忆却前所未有的清晰——七岁时的手术台、金钟仁的手掌、注射器扎入颈动脉时的温度。

李承焕猛地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腰。电流顺着机械臂炸开，烧焦了他的袖口。他的视线模糊起来，耳边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别进去！"他喊。

江北北回头看他，眼角有泪滑落："我们比谁都清楚自己是谁。"

整条隧道开始震动，倒计时显示剩余9分3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