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疯一次

暴雨顺着密道顶部的裂缝渗下来，在金属墙面上织成一张水网。江北北扶着金钟仁慢慢滑坐在墙边，他的接收器发出断断续续的嗡鸣，像是随时会熄灭的老旧闹钟。

"撑住。"她把金钟仁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指节蹭过他发烫的皮肤。锁骨处的红痕又开始灼烧，蓝色光点顺着血管往上爬，在两人交握的手背相遇。

李承焕蹲下来检查铁盒。文件边缘被雨水泡得发胀，但密码栏依然清晰可见："需要你们频率同步。"

"什么意思？"江北北咬着后槽牙问。她的手指已经麻木，却还是能感觉到金钟仁掌心的温度。

"就像心跳计时器。"李承焕的机械臂投影出数据流，"当你们的情感波动达到临界值......"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金钟仁突然剧烈咳嗽，胸前接收器迸出火花。他想松开江北北的手，却像被焊死了一样分不开。

"你感觉不到吗？"他的声音发颤，"每次靠近你，数据波动就失控。"

"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呢？"江北北用牙齿咬破嘴唇。血腥味混着铁锈味在空气里弥漫，她看见金钟仁瞳孔收缩，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远处传来爆炸声。林小满最后那句"替我照顾好金钟仁"顺着密道回响，震得头顶水珠簌簌往下掉。

金钟仁猛地扭过头，接收器发出刺耳噪音："别看着我！"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江北北把脸埋在他颈窝，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哽咽。她的锁骨红痕贴着他衬衫，滚烫的触感让两人同时颤抖。

十指相扣的瞬间，整条密道亮起蓝光。铁盒弹出全息投影："心跳同步度97%。"

"还差一点。"李承焕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系统已经开始警觉了。"

金钟仁的身体突然僵硬。他用尽全力想推开江北北，手却诚实地往她怀里躲。江北北抓住他衣领，指尖划过他颤抖的睫毛："你害怕什么？是系统还是我？"

"是你！"他终于爆发，"每次看你受伤我都想死，现在连这个都控制不了..."

"那就别控制。"她吻上他发烫的接收器，"让我们疯一次。"

十指紧扣的刹那，同步度跳到100%。铁盒震动起来，屏幕弹出警告："检测到高危情感变量，清除程序准备就绪。"

"现在怎么办？"李承焕快速翻动文件，"切断连接还能活，继续同步就是谋杀。"

江北北抹掉眼泪按住铁盒："不是变量，我们是选择。"

密道尽头蓝光门缓缓开启，露出未知的黑暗。金钟仁突然剧烈咳嗽，胸前接收器裂开细纹，像是要炸开一样。

金钟仁的睫毛扫过她手背，像垂死的蝶。他的接收器烫得惊人，隔着衬衫都能感觉到皮肤在发颤。江北北听见自己心跳声，和铁盒里的数据流共振。

"别碰我。"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还是往她怀里躲。两人交握的手开始发光，像是要把彼此烧穿。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我们没时间了。"李承焕的机械臂投射出红色倒计时，数字跳动频率和他们的心跳完全一致。水珠悬停在空中，折射出诡异的蓝光。

江北北突然笑了。她用拇指擦过他嘴角的血渍，那是她咬破嘴唇时溅上的。"你说过不会丢下我。"指尖划过他颤抖的睫毛，"现在轮到我说——让我疯一次。"

金钟仁瞳孔骤缩。他听见自己接收器发出尖锐蜂鸣，胸前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某种温热的东西顺着脊椎往上爬，像是要撕开皮肤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