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下，白凤九喝了很多。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醉。可今天，她就想任性地醉一场。师傅，不会怪她的对吧……
“师傅，师傅。”白凤九贴到陈长生旁边，脸红红的，朝着他傻傻地笑着。
“小九，你醉了。”陈长生怜爱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靠着自己。
“师傅，师傅……”白凤九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她好困，真的好困，而且，师傅的怀抱，真的好温暖……“陈长生……”
陈长生一滞，这是她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陈长生果然比师傅中听。每次听白凤九喊他师傅，总觉得他们年龄差很多的样子。不过想想，他们又不是凡人，管什么年龄啊。
陈长生就这样抱着她。他以为，今日看见白浅，应该是他最难熬的。可如今，他没有那么地难受，好像，有一些感觉，已经放下了。这三年，他真的放下了很多……是因为她吗？看着怀里的人儿，脸上是他没有察觉的温柔。
“陈公子。”
陈长生抬头，是一个仙婢。
“我是一揽芳华的奈奈。我们娘娘说，小帝姬醉了，让陈公子把她送到一揽芳华休息。”
陈长生转头看了看上面，白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那里了。
“你们娘娘呢？”陈长生问着。
“娘娘已经回宫了。”奈奈答到。
陈长生抱起白凤九，对奈奈点头示意，“那就有劳仙子带路了。”
白凤九往陈长生怀里靠了靠，睡得更沉了。
有些人，有些事，总要去面对的。小浅，你还好吗？
“到了，陈公子，娘娘说你自己进去。”奈奈在门口毕恭毕敬地说。
陈长生谢过，抱着白凤九踏进了一揽芳华。院子里单调却不失风韵。看着千篇一律的桃花，他暗笑，她果然还是独爱桃花。
“小九醉了，你把她放在床上吧。”白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陈长生点点头，小心地把怀里的人放在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转身面对着白浅，一时无言。
“听四哥说，小九离开青丘去拜师，却不料，那师傅居然是你。”终是白浅开了口。
“小浅。”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浅看着他，眼里噬着泪水，“你明明知道，她是凤九，你还是要收她为徒。”
“我收她为徒，和她是凤九没关系。”陈长生冷静地说。
“你说谎。国教学院是不收女徒弟的！”
看着陈长生沉默了，白浅也没有再争执下去的力气。她坐在凳子上，眼神冷淡地看着前方，开口，“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我。如果你真的爱我，你怎么会亲手把我送到他的身边。”
这边两人对峙着，另一边床上的白凤九酒也渐渐消了。我这是在哪？师傅呢？我怎么听到姑姑的声音了？扶着头，做起身来，看见陈长生低着头站在白浅的面前，背影是那样的孤寂。而白浅，则是泪眼汪汪。姑姑，怎么哭了？白凤九第一次看见白浅流泪，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浅，把你送上天，是我最难过的事。可是，看见你幸福，我就不后悔。”陈长生抬头，还是那么温柔地冲着她笑，“小浅，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只有你幸福了，我才不会内疚。”
小浅！师傅，他唤姑姑小浅……
“姑姑，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啊？”
“可能是因为，他很特别吧。他从来不叫我白浅，或者小五。”
“那他叫你什么？”
“小浅。”
白凤九心头一震，回忆涌上心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只有桃花，没有其他花吗？”
“那是因为，长生她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她最喜欢桃花，他答应过她，会给她种满一院的桃花。”
想起第一次见到陈长生，是在青丘，那天，是姑姑成亲的日子……原来一切不是缘分，他是为了姑姑，才来的青丘。
“姑姑，你有全心地喜欢过一个人吗？”
“当然有。他很温柔，对我也很好，他还承诺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为什么，师傅爱的人偏偏是她的姑姑……
为什么，姑姑爱的人偏偏是她的师傅……
“姑姑，师傅。”
“小九。”白浅抹了抹眼泪，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她知道白凤九的心思，她真的不愿意伤害她。“你都听到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白凤九问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陈长生，“三年来，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当我问你，为什么院子里只有桃花的时候，你可以回答我的！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你这么害怕徐有容来找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陈长生紧皱着眉头，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白凤九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凤九，最喜欢师傅，和姑姑了……”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师傅对凤九这么好，都是有原因的。”
陈长生感觉，眼前的白凤九是这样的让人心疼，他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他对她好，是因为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她是小浅的侄女。可是看着她身旁的白浅，陈长生怎么也说不出口。
陈长生只爱过两个人，一个是白浅，一个是白凤九。两个他不愿伤害的人，却同时被他伤到落泪……
既然小浅已经无法弥补了，那小九，绝对不能失去她！
陈长生快步走到床前，抱起床上的白凤九，不顾她的反抗，紧紧把她锁在怀里。转身离开。
“你带小九去哪！”
白浅的话让陈长生停下脚步。“对不起，小浅，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小九是我国教学院的人，自然要带她回去。既然她酒已经醒了，那就不打扰了。”带着白凤九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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