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离眼前一亮,“那你知道他住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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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赶忙凑上前去,“这位姑娘您可真是问对人了,就在永宁街的西头,北冥太子没面圣之前住所都是他自行解决,考虑安全问题别人一般不知道,我刚好有一亲戚是北冥太子内部的人,消息绝对可靠!”
闻言心中一喜,“好嘞,多谢啦!”
“姑娘你的酒!”小二叫住秦若离,“您这,酒量不行就不要点嘛。”
秦若离立马拐回去,“谁说我不行的?”
小二嗤笑道,“我见过的多了去了,姑娘您这身板指定不行的,这样,酒钱我也不问您要了,就当您向我打听个事……”
小二话还没说完便被秦若离用手势制止了,走到桌前,拿起竹叶青,“看好了,小爷对瓶吹。”语罢便学这电视剧里的,想着一饮而尽。
酒入口,有股辛辣味,却又不是,只觉得舌头热的发烫,不敢多停留,直接咽下肚,火辣辣的感觉随之划过嗓子,几大口猛灌,晃晃酒瓶,还有一半。“看见没,小爷我能喝,钱给你放这了,走啦!”
这姑娘醉没醉不好说,听语气应是有些醉了,可看着步伐,稳重走直线。那就是有一点醉,应该能走到家吧,青天白日的,又是京城,近日因北冥太子的缘故看管格外严格,她一个小姑娘应该出不了事。
想到这里小二心里舒服许多,便接着招呼客人去了。
秦若离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长啊!怎么这么远,天都黑了咋还没到!”有些不耐烦,复行数十步,终于看见小二说的带小丝巾的石雕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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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爹!”
门一开秦若离便窜到艾辰身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头软绵绵的靠在他肩上,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凶死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水果糖滑入,甜而不腻。想起方才的吵闹声便知她说的是谁,却还是故意问,“谁啊,这么大胆,敢欺负我的小橙子。”
“他们!”秦若离将头抬起来,指向门口的侍卫,“他们欺负我呜哇哇哇……特别凶!”
原来是秦若离好不容易找到艾辰的住所,心里一激动便嚷嚷着要进去,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要拦住的,因为这吵起来了,可怜秦若离喝醉了,吐字都不清根本吵不过。
“哦?”艾辰轻轻挑眉,两个侍卫立马会意将身子转过去。“好啦,我罚他们面壁思过。”
秦若离立马不闹了,两只眼睛盯着艾辰,好半晌才开口,“面壁思过,是,什么啊?”
艾辰换了个姿势,将怀里的人公主抱起来,一本正经正的胡说八道,“面壁呢,顾名思义,就是脸贴着墙,思过,就是把之前的自己给想死了,”
秦若离只觉得现在脑瓜子嗡嗡的,艾辰的话压根没听清几句,隐隐约约听到一个“死”字,立马慌了。小爪子紧紧抓住艾辰的衣襟,“不要,不要死!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说不清,最后干脆乖乖躺在艾辰怀里,一会就睡着了。
艾辰望着怀里的人,宠溺的笑再也隐藏不住,看了下时辰,子时四刻了。将军府看管甚严,小离儿这个时辰回去定要被罚,如此想着便直奔马棚。
“老马!”艾辰轻声喊道。
正在睡梦中的老马一听自家太子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走到门外,“有何贵干啊?”
艾辰道,“起来干活,送我到千音阁,别磨叽给你加钱。”
本来想发一顿牢骚的听到加钱什么怨言通通消散,去马棚里挑了上等马,来时才注意到太子殿下怀里的人,“我说今日殿下怎么这么温柔,原来因为这位姑娘啊。”
“滚滚滚莫挨老子,你爹我一直都很温柔的好吧。”
老马正收拾着马车,闻言转身鄙夷的撇了艾辰一眼,“别别别,您儿子我可消受不起,行了差不多了上去吧。”
老马驾车一向很稳没有丝毫颠簸,许是秦若离方才没睡稳,刚上车便醒了。睡眼惺忪,眼角泛着泪花,直直盯着艾辰,“狗艾辰。”
艾辰一听立马急了,教育她,“怎么能这样叫你爹呢,这样子不礼貌的。乖,叫艾爹。”
秦若离可不吃这一套,“老男人!你怎么,在这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一天。”千言万语卡在嗓子里就是说不出来,将脸侧过去对着艾辰的胳膊一顿咬,“嗷呜。”
疼痛感瞬间传来,艾辰抱着人抽不开胳膊,只得忍着,缓言道“嘶——你怎么咬人啊,乖,松开。”
秦若离当真乖乖的松开口,望着艾辰,“饿。”
因喝醉了找不到路,兜兜转转不知拐了多少弯,走了多少错路,碰了多少次壁。折腾一天几乎没怎么吃饭,上午买的糖葫芦也不知怎的就不翼而飞了。突然发现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难免有些委屈,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可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天宁的夜市每月十五才会开放。”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拉开窗帘大致扫了几眼,“你看,都关着门。”
秦若离忽然直直的盯着他,嘟着嘴,增添了几分撒娇成分,“饿……”
天!太他妈可爱了,艾辰有点受不住,提高音量,“老马!看看附近有没有果子树。”
“哎你别说,当真有一个,只是……”随着距离拉进,果树的样子逐渐明了。
“怎么了?”艾辰问道。
老马顿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答道,“是一颗桑树。”
四月,春,是桑葚成熟的季节,桑树上挂满了桑葚。可要知道,无论南北,在家中种桑树都是大忌,桑是丧的谐音,是为不吉。虽是迷信,可对于古代人却是深信不疑的。
艾辰自是不在意这些,安置好小离儿后立马跳下马车上树摘了些下来。
新鲜的桑葚黑里透红,入口酸甜而汁多。秦若离津津有味的吃着,因是太过劳累,困意来袭,眼皮逐渐下沉,睡着了。
嘴角粘的都是果汁,艾辰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
许是夜路不太清明,车轮被一块石头癫了一下,斜靠在墙上的小丫头的头随颠簸而起,然后重重落下,哼唧一声,“疼。”
艾辰立马将她拦到怀中,轻轻揉着秦若离方才被磕的地方,柔声道,“快到了。”
说实话艾辰也没想好从哪个门进,正停在正门徘徊着便听“嘎吱”一声响。
是上次泼他洗菜水的那个小女孩!艾辰立马警惕起来,“你还敢泼水?也不看看我怀里的是谁。”
只见小绿毛缓缓靠近,天色较暗看不清她神色怎样,不由得攥紧拳头。
“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介意哈”绿音鞠躬以证明态度诚恳,虽然阁主表面上是不生气了,可万一那次翻起旧账我就完了。
这绿毛一脸毕恭毕敬,想是小离儿骂过了,心里顿时舒服了些。突然发觉手里一空,“唉!我的橙子!”
绿音回眸一瞧,那人一身黑衣伫立在夜色中,身量将近八尺,高高竖起的马尾随风飘扬,脸上带着灰蓝色的面具,原来是蓝音啊!
瞬影符有所长进!只是,阁主就这么随便的让她扛着……看不下去了,直接上去抢人,“蓝音你会不会抱!哪有你这样扛着的?阁主被你颠吐了你负责啊!”
对于绿音的招式蓝音早已了如指掌,毕竟这俩一天到晚没事就打架,身子微微侧过去便躲过了,“我负责。你力气没我大,抱不动她。”
“我……!”
“额,两位音主”艾辰打断道,“我送她回来的,是不是……”
蓝音撇了他一眼,冷声道,“多谢,为时已晚,阁下改日再来吧。”
貌似听见有人要赶自家艾爹,秦若离一下子精神起来,“不要走!我要艾爹……”
确实,已经快丑时了。京城眼线众多不可低估,万一叫人拿住把柄就不好了,再加上方才摘桑葚动静已经不小,艾辰斟酌再三,缓言道,“途中偶遇这位姑娘,恰巧离千音阁不远,早就听闻千音阁扶弱济困,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天色甚晚,小生先行告退。”
都明白,这是说给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外人听的,两位音主配合着行了礼,“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