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潮涌动

图书馆后巷的空气混着雨水和旧书的霉味，苏皖皖靠在墙边点燃一支烟。火苗跳动的瞬间，她听见身后传来窸窣响动。

吴世勋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撕碎的纸张，指节泛白。

“林婉如的生日贺卡写着‘永远’。”他声音嘶哑，像是吞了玻璃碴，“而你说要找个安静地方。”

苏皖皖吐出一口烟圈：“派对那天停电，你抓我手腕的力道像要把骨头捏碎。”

她向前一步，烟草味混着残余的香水扑面而来。雨后的水汽还在空气中浮动，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混着烟草味。

吴世勋突然笑了。

他伸手扯松领带，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旁观者？”

他手里的碎纸片飘落在地，墨迹被雨水洇开，隐约看得出“病历”二字。一张纸贴着他鞋底滑过来，苏皖皖低头看见诊断书复印件上“人格分裂倾向”几个字。

她手指一颤，烟灰簌簌落下。

“你早就知道了。”吴世勋说。

苏皖皖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纸片。指尖触到潮湿的纸面时，她想起昨天在储物柜发现的笔记本。照片上林婉如搂着她的肩膀，笑容甜得能滴出蜜。诊断书复印件夹在泛黄的纸页间，像一张被遗忘的警告。

吴世勋蹲下身，从她手里抽走那张纸。他动作很轻，手指却冷得像冰。纸片在他掌心被揉成一团，又被他狠狠碾进泥地里。

“你到底是谁？”他问。

苏皖皖抬头看他，晨光透过云层照在他脸上。他眼下的青影比昨晚更深了，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处淡青的血管随呼吸起伏。

她想起原著里吴世勋被林婉如背叛的结局，想起他在天台纵身一跃时的模样。那时的他穿着同一件衬衫，锁骨处也是这样跳动着最后一丝生机。

“我是苏皖皖。”她说。

吴世勋冷笑一声：“你比她更会演戏。”

雨点砸在玻璃窗上，苏皖皖在教室翻开课本。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刚好落在桌角刻着"LWR"字母的金属名牌上。

林婉如抱着课本进来，发丝还带着晨露：“皖皖你太贴心了。”

她搅拌着咖啡的手顿了顿，浅粉色指甲在杯壁上敲出轻响：“顾言之不是一直在找你说话吗？”

苏皖皖笔尖在空白处画着圈：“他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太会照顾人了。”

林婉如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不过比起这个，你更该担心吴世勋吧？”

她说话时手指轻轻摩挲着咖啡杯沿，指甲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苏皖皖想起昨夜在派对上，这双手曾握着刀叉，在蛋糕上划出歪斜的痕迹。

“他盯着你看很久了。”林婉如低声说。

苏皖皖抬头时，看见吴世勋正倚在教室门框上。他手里握着半开的文件夹，目光扫过她们的座位。晨风掀起他衬衫领口，露出锁骨处淡青的血管。

她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那条短信说得没错——

“小心顾言之。”

但她更该小心的，或许是眼前这个温柔笑着的“闺蜜”。

傍晚暴雨倾盆，苏皖皖在宿舍床上摊开诊断书复印件。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她想起吴世勋锁骨处的血管，想起林婉如指尖划过她手腕的温度。

手机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未读消息提示音，来自陌生号码。

“小心顾言之。”

她攥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防狼喷雾瓶在口袋里硌着大腿，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既然来了，那就玩到底。”

她翻身坐起，拉开抽屉。那瓶改装过的香水静静躺在角落，喷嘴闪着冷光。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开乌云。雨点砸在玻璃上，像谁在反复叩门。

吴世勋站在教学楼门口，手里握着撕碎的纸张。雨还在下，他的西装已经湿透，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你在这儿啊。”林婉如的声音带着笑意，“外面雨这么大。”

她递来一把黑伞，指尖擦过他手腕。吴世勋没有躲开，但喉结明显动了一下。

“刚才看见苏皖皖去储物柜拿东西。”林婉如说，“她好像找到了什么。”

吴世勋看着窗外，远处路灯透过玻璃映进来些许光亮。他想起昨天停电时，苏皖皖站在原地，手机屏幕蓝光照着她侧脸。那一刻她的眼神不像旁观者，倒像是……

“她不该碰这些事。”他说。

林婉如轻轻笑了笑：“我知道，皖皖有时候太热心了。但你知道的，她最在意的还是我们。”

她靠得更近了些，发梢蹭过他肩膀：“就像你一样，对不对？”

吴世勋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审视。

林婉如的笑容加深了一些，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暴雨冲刷着校园小路，积水倒映着破碎的灯光。苏皖皖站在宿舍楼下，看着远处两人撑伞的身影。

她摸出口袋里的防狼喷雾瓶，指腹摩挲着瓶身纹路。

“既然来了，那就玩到底。”

她转身走进雨幕，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未完待续\]吴世勋踩碎最后一片纸屑时，苏皖皖嗅到他袖口飘来的雪松香里混着铁锈味。雨后潮湿的空气让霉味更浓，她后颈汗毛忽然竖起。

林婉如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敲击瓷砖的节奏像倒计时。吴世勋猛地扣住苏皖皖手腕，力道比停电那晚轻了三分，却在她皮肤上烙出滚烫的印记。

"你闻起来不像病人。"他拇指摩挲她脉搏跳动的位置，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滑动，"但你知道怎么藏秘密。"

苏皖皖抽出被攥的手腕，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此刻却像某种危险标记。她弯腰拾起地上浸湿的诊断书残页，墨迹在"人格分裂倾向"几个字上晕染成模糊的血痕。

"林婉如切蛋糕时手在抖。"她把纸片塞进校服口袋，转身时瞥见垃圾桶里露出半截照片，"昨天派对上她切了七次才切断蛋糕。"

吴世勋瞳孔骤然收缩。苏皖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像是有人贴着墙壁溜走。她快步冲出后巷，林婉如正站在教学楼门口晃悠，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洇出深色痕迹。

第二天早自习，苏皖皖翻开英语课本发现夹着张便签。蓝黑墨水写着"今天下午三点，心理辅导室见"，字迹锋利得划破纸背。她抬头撞上吴世勋投来的目光，他正在撕碎一张泛黄的拍立得。

午休铃响前，顾言之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他手里捏着苏皖皖落在储物柜的防狼喷雾瓶，金属瓶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林婉如起身时碰翻咖啡杯，褐色液体顺着桌沿滴落，在诊断书复印件上爬满藤蔓般的污渍。

"皖皖最近总往储物柜里藏东西。"她擦拭桌面的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皖皖摸向空荡荡的口袋，防狼喷雾瓶消失的重量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窗外暴雨倾盆而至，她看见顾言之朝吴世勋扬起下巴，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像根绷紧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