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日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阵阵鞭炮声在全城四处不断响起,王毓也在嘈杂中起了身,开窗一看却是皱了皱眉。
阴沉,无边的压抑化为实质一样笼罩在空中,王毓看这天色无端一窒,顿时心如擂鼓。
青黛“郡主!”
不安被来人强行打断王毓才得以喘息,抬眼看去是青黛匆匆而来:
青黛“郡主,宫中有请!”
踏在空旷的甬道之中,王毓望去竟生出一丝错觉,仿佛这不是一条最为普通的石砖路而是通往修罗的往生之路。
压下无端心悸脚步未停,不一会儿便看到宫内红浪翻滚,竟是漫天红帐,衬着阴暗的天空说不上的诡异。
王银与其他兄弟陆续而来,众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一丝疑虑,只有王银一见到王毓立刻雀跃起来小跑着奔了过去,王郁王昭也向二人方向靠近
王郁“往年你我从未这个时辰进宫,今日陛下怎这般早就将咱们召进宫里?”
王郁终是不解低声询问几人,正待回话时。又听另一边的王旭王垣低声交谈。
王旭“陛下自病后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王垣“……是啊,也不知此举何意……”
闻言,王毓向那处瞥了眼便收回了视线,对于这两兄弟王毓可谓分毫好感也无,想着那叫彩玲的侍女跟从解树入宫侍候在茶美院原本竟是王垣安插的眼线,王毓只觉得这人手下势力不多却净做些阴险勾当实在摆不上台面。
再加上此番王尧病重而王旭与其所为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不禁让王毓更加厌恶,连客套都懒于应对。
幸而几人平时不算熟络,每每皆是远远行了礼便算过去了,也少了些尴尬。可这次两人却施施然走近众人攀谈起来,倒是未说两句便被宫人传令进宫赴宴。
刚踏进大殿王毓陡然一个哆嗦,微笑拒绝了王银递来的披风,顺势牵着王银的手跟着众人落座。
等了一会儿,王尧才姗姗而来,跟在他身后的除了皇甫莲花母女俩和昔日的忠州王后刘氏还有一女子,可王毓并不认得那人,瞥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崔知梦。挪开视线时却看到旁边王郁那掩藏不住的惊讶。
王银“是伯牙在外认识的女子。”
王银低声在王毓耳边提醒,在看到王毓一时没有回答慌忙解释:
王银“伯牙当时同我说过一嘴,但我看那女子分明是对伯牙有意,就不知今日怎会和陛下同行。”
王毓见王银信誓旦旦地模样低头浅笑,王银见此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窘迫之举可看王毓如此高兴也没说什么,随意倒了杯酒给自己灌了下去也遮住了上扬的嘴角。
宴会开,乐声起,众舞女清一色身着鹅黄舞衣鱼贯而入,曼妙身形随乐曲的抑扬顿挫而翩翩舞动汇成一朵正欲绽开的姚黄牡丹,只待最后的一分生机汇聚便能盛放。
鼓声切进乐曲,引得众人注目,只见一红衣女子出现在一干鹅黄之中更是舞姿灵动顿时吸引了王毓的目光。
顺势又看了一周王毓却发现在场几人除了自己皆是看了几眼后又低下头各自思量起来感觉有些好笑,正要低头时那女子却踏着拍子走下高台向宴席中走来。
当一阵幽香袭来之时,王毓抬头就见这女子正在桌前舞动却也未作他想,只是对女子身上那浓郁的香气微微皱眉,将王银推来的鱼肉乖乖吃下,看着她向下一桌翩然而去。
这小小的惊艳不过是宴会中的一层涟漪,酒过三巡之后便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正好之时,王银几人也有些忘乎所以,少了些拘谨多了分肆意。
王毓“得意而忘行,古人诚不欺我啊。”
看着王银手舞足蹈以至于打落杯盏那一刻,王毓心中不由得暗叹。
猛地起身避开溅出的酒水,却一瞬间有些晕眩,王毓心知自己的酒量虽不高但也不会如此易醉,心下不安。可见其他人好似没有不适也不能有何举动,可却打起了万分警惕,不动声色地拦下了王银正要拿起的酒杯,面带微笑的在王银耳边悄声提醒,王银闻言也心领神会警惕起来。
正要提醒王昭时,曲风一转,可谓铿锵有力,十数名男子手持火把进到大厅中央,这般变化让在场本有些困顿的人重新打起了精神,也打断了王毓正要说的话。
再看台上几人将火把舞的虎虎生风,不知不觉间缓缓走到众人眼前。
“哐啷!”酒杯落地之声响起,引得局势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