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尔地声音清冽，声线平稳，就连谁这样宣告誓言的话都是那么的淡然，跟念了很多次一样。
卡米尔“但”
他顿了顿，然后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盯着程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衍在他古井无波的眼神里看见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卡米尔“你不一样。”
卡米尔看着程衍加重了说话的语气，随即又叹了一口气，眼神聚焦到别处，轻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卡米尔“你对大赛没有羁绊，对人和对事，所以不管我们有多惨，你都应该无视，而保护好自己。”
卡米尔“...........”
卡米尔又说了一句话，但程衍恍惚着听清，等到他说完气氛陷入僵局的时候，程衍才尴尬地扯起嘴角。
还是第一次见，叫我不要救人，看着他们死的。
不过卡米尔说的也的确是我曾经的行为准则。
程衍暗自腹诽，然后蹙眉疑惑道。
程衍“卡米尔，你是有什么......遗憾吗？”
程衍“关于我的。”
既然是双方都要释然，那她释然了不就剩卡米尔了吗。
不过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对快走的人说的。
卡米尔“........”
刚刚的说辞都是临时编的，事实上脱离世界只要程衍原谅就可以了，但是也许是已经原谅了很多人，这个世界正在被修复，所以他可以选择是否脱离。
他刚见到程衍的时候，有个声音问他“是否脱离世界”，他试探的否决了，然后那一股牵扯感就消失了，即使这样，那个声音也是隔几秒问一次。
从雷德的反应看，雷德他没有选择权，所以大概能确定只有卡米尔自己一个人是有这个权利的，不过自他之后的人会不会有这个权利，如果有权利，是继承式还是普遍给予，对他来说都是永远无法知道的，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末了，他无端拿出了一个折好的纸鹤，上面还有着被擦去的灰尘的痕迹——可以见得这人非常爱惜它，折的非常用心，只是纸本身就是皱皱巴巴的。
卡米尔看着纸鹤的眼神暗含着很多不明不白的情绪，他轻柔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纸鹤，然后把它递给了程衍。
卡米尔“等你哪天忘记我了，就把它拆开。”
这句话的隐含意思是，我希望你永远记得我。
如果不记得了也没有关系，至少我们留有回忆。
这是卡米尔逆着洪流，建立的羁绊。
程衍愣了一下，没想到卡米尔会给她一个纸鹤，她只是觉得有点眼熟，但确确实实想不起来纸鹤的出处。
程衍“好。”
良久，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忘了一切总归比承担无妄要好得多。
程衍想着，却不敢去看卡米尔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呢？
就像是在冬风吱呀晃动的秋叶，如果雷狮的眼睛是大海，那卡米尔的眼睛就是一条宁静的支流，这条支流快干涸了。
卡米尔“你能想到的，我也可以。”
卡米尔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程衍是怎么想的，然后便柔下了目光，迸发出盎然绿意。
一直都是他看着程衍离开，这次换程衍看着他离开吧。
这句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卡米尔“我还希望，你能够开心。”
卡米尔“这样就够了。”
也不能太贪心。
卡米尔把脸埋在了围巾里，好像这样被热气包围，那样分开的冷意就会削减半分。
希望你平安幸福，为我带给你的不幸赎罪，也是众多私欲中，对你来说最好的祝福。
至于别的.......就让他死守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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