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知舒微笑道:“金子轩他酒后酿成大错,害的段姑娘你如今被迫嫁人……”
她仔细观察着段雀的表情,不漏过一丝一毫,“没记错的话,段姑娘你才十六岁吧,刚刚及笄的年纪……”
然而段雀还没表态,那站在床尾的丫鬟先沉不住气了,她皱眉冲着蓝知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委不委屈需要你来说吗?”
闻言,蓝知舒的表情骤然冷了下去。
那丫鬟见状,动作一顿,接下来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蓝知舒刀子一般的眼神一下一下刮在她身上,良久,她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插嘴?”
她很少用身份压人,但是这丫鬟看着就不对劲,看明显是怕自己在段雀身上套出什么话来。
在蓝家那几位身边的十几年也不是白待的,她把蓝启仁不怒自威的样子学了个大半,还有蓝曦臣惯用的假笑技能,蓝忘机的冷气制造机……
那丫鬟被她身上的气息吓到了,一时之间没敢说话。
既然已经狂起来了,蓝知舒也不必再表演什么温柔小意了,她站起来,在卧室里转了一圈。
那几名隐在暗处的丫鬟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床上的段雀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忽然一个没收住,猛地打了个喷嚏。
周围的丫鬟仿佛习以为常,一动不动。
蓝知舒看在眼里,身形顿了顿,而后大步来到屋内正中间那个香炉前,这香炉占据了屋子里好大一块地儿,她用脚尖踢了踢香炉。
“这什么香?这么刺鼻,没看到段姑娘都被熏的打喷嚏了吗?快搬出去!”
她颐指气使的对那些丫鬟说道,然而那些个丫鬟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动作。
蓝知舒有些不耐烦了,这时一个瘦小的丫鬟垂着脑袋来到她面前,唯唯诺诺道:“这是老夫人要求的,小姐从小闻惯了。”
她看起来是被其他丫鬟推出来挡刀的,眉目寡淡,没什么记忆点。
蓝知舒道:“这怎么行?”
她抽空看了眼段雀苍白的面容,既然这些丫鬟不愿意江香炉搬出去,那她亲自动手呗。
说干就干,蓝知舒撸起袖子,将香炉的盖子掀开,一打开,那扑鼻的味道呛得蓝知舒连打了几个喷嚏,周围的丫鬟也都维持不了高冷的样子了,皆用袖口捂住了鼻子。
蓝知舒忍着不舒服,伸头往里头看了眼,好家伙,那安神香厚厚铺了一层,估计烧个三天三夜都烧不完。
她在那香炉上贴了个符纸,而后嘴中念咒,那原本需要两三个人才抬得动的香炉竟腾空而起,晃晃悠悠地朝门外飘去。
有个丫鬟见状,大惊失色喊着:“这不能搬啊!”
蓝知舒笑嘻嘻道:“本姑娘着符咒学的不太熟悉,你们可小心这点儿,碰着了我可不负责哦。”
原本还有几个想要将香炉拦下来,听了这话,一众丫鬟都顿在了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拦香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香炉远去。
蓝知舒察觉到,再香炉被自己运出房门的时候,段雀竟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她眼底闪过一丝莫名,走到段雀床边,“段姑娘,这孩子几个月了?”
闻言,段雀神情一滞,如果蓝知舒之前没有说那番话,也没有帮她把呛人的香炉搬出去,她恐怕会认为,蓝知舒这是在嘲讽自己。
然而现在,段雀更愿意相信这个少女是真的在关心自己腹中的孩子。
她唇角染上了笑意,双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才一个月呢……”
毕竟一个月,还没有显怀,只是不知为何,段雀说她害喜害的厉害,正常来说,一般妇人害喜都是在四五个月。
蓝知舒看她神情温柔,提起孩子的时候,那双瞳仁里流露出的幸福不似作假。
二人聊了一会儿,蓝知舒也不必察觉到,她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特别是在说起金子轩和家人的时候,她总是眼神躲闪,双手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