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此情形,一下跪到官家面前。
陈允珏“官家,奴婢以为,此事不该闹大,传到言官的耳朵里,必酿成大祸,还请官家收回成命,对外宣崔孺人染大病,需回故处静养,过几年再宣其看淡生死,出家为尼,再不入宫。”
崔孺人“陈允珏,你别以为我走了,你就可以和殿下你侬我侬,不是你的,这辈子就都不是你的!”
这辈子都不是我的。
这辈子都不是。
陈允珏“这辈子都不是……”
赵靖“允珏?你别听这疯妇胡言乱语。”
赵慕“就照允珏说的那么办。”
赵慕“靖儿,你带着允珏,随我来。”
这次不是书房,是荷塘。
赵靖“爹爹为何带我们来这?”
赵慕“十九年前,皇后在这与朕相约,如今约成,她却不再是当年的她,朕也不再是当年的朕了。”
陈允珏“官家,今非昔比,事事变迁,皇后并非完全变了样,官家也不过是要承担的责任多了,所以官家不必为此忧虑,您看,皇后不是还在您身边吗?奴婢看来,这就足够了。”
赵慕“允珏,你这是在羡慕吗?”
陈允珏“若是让奴婢说实话,确实有几分羡慕。”
陈允珏“虽然规矩繁多,但有情人终究是相守了。”
赵慕“皇室是个深不见底的悬崖,一旦跳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赵靖“像姐姐那样吗。”
赵慕“你姐姐……林昭仪她,她……”
两行清泪从官家的脸颊淌下来。
他的声音哽咽了。
赵靖“当她取自己经脉为爹爹疗伤的时候,爹爹可曾想过她会为此丧命?”
陈允珏“殿下,别说了。”
赵靖“当她被放心头血痛不欲生的时候,爹爹你在哪里?你在贵妃的阁中看她跳舞?!”
赵慕“心头血?”
赵靖“爹爹你以为那时你喝下的是牛血,但爹爹就不会想想,御医口中说的十分重要的药引就是区区牛血吗?”
官家终于忍不住了,出声哭着。
赵慕“靖儿,对不起,对不起……”
陈允珏“官家,这皇城,无非是座孤城,所有曾经肆意的少年,都被困在这里了。”
陈允珏“如果让奴婢选择,奴婢甘愿做一枝杨花,飘在宫墙里,望着自己思念之人,却不去打扰他,也不害了自己。”
赵慕“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落下的。”
赵靖“风停了,你就被泥土包裹在土地上了。”
陈允珏“无妨,至少无声无息的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