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走出大紫明宫,却遇上一身华服的玄女。她矜持一笑:“司音上仙远道而来,何不歇歇再走,如此,倒显得我大紫明宫招待得很不周。”
虽然因为之前的事,白浅对她很是厌恶,当是当时她刚知道玉魂不在鬼族正是心交力瘁的时候,没功夫与她虚耗,绕了道,便继续走她的。谁知道玄女却不识好歹了,一只手横在她的面前,软声道:“上仙此番,可是来求这枚玉魂的。”那莹白的手掌上,正躺了只光晕流转的玉石。
看到躺在她手心的玉魂,白浅茫然抬头看她。她咯咯地笑:“前日,君上将它赏给了我。让我熨帖熨帖身上的伤痕。擎苍的那顿鞭子可不轻,到现在还有好些痕迹落下呢。你知道,女孩家身上多出来这些伤,终究是不好的。”
女孩家身上落些伤,确实不好。听到玄女的话,白浅仰天大笑三声,使个定身法将玄女堪堪定了夹在腋下,祭出折扇来,一路打进离镜的朝堂,将玄女右手掰开来正正放到他面前。
他那一张绝色的脸刷地变得雪白,抬头来看她,嘴张了张,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看到这一幕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于是将玄女甩到他怀中,往后退到殿门口,惨笑道。
白浅“司音一生最后悔之事就是来这大紫明宫遇见你离镜鬼君。你们夫妇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倒也真是般配。从此,司音与你大紫明宫不共戴天。”
回到昆仑虚,见着墨渊益惨淡的颜色,也没更多的办法好想。
黄昏时候,便偷偷从丹房里取出来一味迷药,拌在师兄们的饭食中。
入夜,趁他们全睡得迷糊,偷偷背着墨渊下了昆仑虚,一路急行,将他带回了青丘。
青丘正北有座枫夷山,是座小山。半山腰有个灵气汇盛的山洞,阿爹给起的名字,唤做炎华洞。她将墨渊放在炎华洞的冰榻上。因担心自己将血取出来,万一没力气端来喂他就不好,便干脆躺在他旁边。
墨渊浑身是伤,须得日日饮她的血,直到伤好,再一月一碗的量。于是,她就每天都放一点血,再费力的喂墨渊喝下。
眼前的境况,她实在不晓得还能为他取几夜心头血,只想着若是她死了,他便也回不来了。他两个葬在一处,幽冥司里也好做个伴,便将她带来了炎华洞。这洞本是天劫前,她为自己选的长眠之所。
却没想到本来是为她选的长眠之所,最后却让自己的师傅为自己挡了天劫,现在让他躺在这里。
如此,又过了七天。
她本来以为自己再活不成了。眼睛睁开,却见着红肿了眼泡子的阿娘。
狐后渡给她一半的修为。她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也恢复了女身。
添了阿娘的照拂,她虽然还是需要日日往胸口捅一刀,以取心头血来喂食墨渊,却也不见得多辛苦了,只是还不能下地。
阿娘深恐她烦闷,特特从折颜处顺了许多书籍来放在洞中,供她遣怀。
可是她心中想的却是东华,当时她和东华分开的时候,东华要去闭关,出来之后恐怕还要遇到一个强劲的敌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助他,只能少给他添些麻烦,他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若是他醒来之后得知她不见了,会不会感到伤心?
只希望到时候他不会怪她,自作主张取了心头血,喂给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