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夜华素素，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吗？

看到面前这张和从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的脸，夜华忽然感觉很欣慰，幸好他没有放弃，否则的话，她就算回来了，恐怕他也看不到了吧。

白浅“仙友眼神不好，怕是认错人了。”

四哥常说她健忘，她却也还记得这十几万年来，有人叫过她小五，有人叫过她阿音，有人叫过她十七，当然大多数人称的是姑姑，却从未有人叫过她素素。

七万年前鬼族之乱，长河汹涌，赤焰焚空，墨渊将鬼君擎苍锁在若水之滨东皇钟里，自己却修为散尽，魂飞魄散。她拼死保下他的身躯来，带回青丘，放在炎华洞里，每月一碗生血养着。

墨渊是父神的嫡长子，世间掌乐司战的上神，她从不相信有一天他竟会死去，便是如今，也不相信。.所以我一直都只是默默地等着，甚至为了保住他的仙体，每月一碗心头血将他养着，只是为了有一天，他能再似笑非笑地唤她一声小十七。

想到这一层，她略有些伤感。纵使她已经知道了面前的人并不是她的师傅，可是真的要做到心里毫无波澜。还是不可能那般简单的。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男子手就想要抚上她的脸，甚至还带着些哆嗦，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感情，可是这几万年来，四海八荒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白浅放肆。

多年不曾使用这个句型，如今重温，果然有些生疏。

恍惚中，夜华好像再次听到了，当初素素对他说过的话。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夜华，我对你再没什么要求了，真好。

我要走了，你不要找我，我一个人会过得很好，帮我照顾好阿离，我曾经梦想着，可以牵着他的手，去看月亮，星星，云海，但现在看起来，似乎都做不到了，别告诉他，他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人，天上的那些神仙，都不是很喜欢她，素锦告诉我，如果我跳下去，就能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夜华，你放过我吧，我也放过你，我们从此就两不相欠。

我们既已对东慌大疾立了誓，是生生世世要成为夫妻的，你便生生世世不能对不起我，你若负了我，那些誓言便不算数了，我会弃了你，永不相见！

恍惚中，当年素素和他说过的话，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可是他的素素是真的不要他了，她不喜欢他了。

爱你的时候，未曾发觉；恨你的时候，才知道原来爱你那麽多或许离开，就再也不可能回来；或许回来，你已不再让我依赖；或许依赖，是对我自己最大的伤害；或许伤害，会最终让我释怀；或许释怀，就注定了我的离开…对自己好点，因为一辈子不长；对身边的人好点，因为下辈子不一定能够遇见在原谅与绝望之间游荡，唯一的感觉是伤伤伤无法拒绝的是开始 ，无法抗拒的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