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不是旁白，要打赏。

“鲁掌事，你要拦我？”云天没想到对方来得这么快，面容震惊，有些难看。 鲁掌事执掌整个天晨峰，实力几乎凝气巅峰，若要拦下云天，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怎么，你想对我动手？”他看着云天紧握在剑柄上的右手，眼神有些微妙，“你觉得你有哪怕一丝胜算？” “没有！”云天咬牙放开握剑的右手，斩钉截铁，“但我不会束手就擒。” 鲁掌事点头：“若不是你剑术上的天赋足够出众，我不会任由你以淬体之境修为霸占天晨峰首席弟子之位而毫无作为。” “多谢！”云天心中明白，若不是鲁掌事有意包庇，他这三年，会过得更加艰难。 “凝气，是武道修炼路径上最重要的一道关卡之一，成功与否，将决定着一个人是否适合这条道路。”鲁掌事认真地看着云天，“若你没有凝气成功，我会抓你回去，毕竟一个不能踏入武道的人，剑术天赋再高，也没有任何作用。” “而如今……”他停顿了一瞬，微笑地说道，“我想看你能走多远。” 他身体一侧，让开了下山的道路：“凝气五重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任何地方，五重之后，可入内门尝试。” “多谢鲁掌事指点！”云天抱拳，流露感激之情，“不知章家之人知道是掌事放我离开，会不会……” “你要知道，这里是天剑宗。”鲁掌事挥袖一洒，人已凌空离去，“犯事者，自有犯事者的去处，宗门自有门规，你要记住！” 云天心中一凛，仰头看去，却早已不见对方身影。 “此去何处，有哪里可以隐藏身影，元气充裕，能够帮我度过此间难关。”云天沉思，脑中毫无头绪。 ‘犯事者，自有犯事者的去处’，鲁掌事临走前的一句话，没来由的想起在云天脑海，他灵光一闪，突然大喜：“天缺崖，我怎么没想到，那是外门中，囚禁违犯门规弟子的地方，独立虚天，自成牢笼，易进不易出，若没有凝气五重以上的修为，绝不可能从那里逃出来，章家之人绝想不到我会自投罗网，藏在天缺崖上，鲁掌事的提醒，果然帮了我大忙。” 云天身形如风，躲过山门弟子的注意，来到了进入天缺崖阵门之前。 进入天缺崖的弟子，皆是外门弟子，实力低微，根本无法破坏阵法，所以自从此阵建好之后，便一直无人看守。 云天用力呼吸了一下，毫不迟疑地踏入阵门之内。 流光飞转，阵力运行，一股吸扯之力犹如漩涡，将云天裹挟在其中，一阵朦胧的眩晕之后，周围环境飞速转换，罡风扑面，一个倒栽，云天便摔在了一片荒芜的断崖之上。 “这里便是天缺崖？” 云天环顾周围，只见山崖一望无尽，根本看不到崖边，不似山崖，倒像一片荒芜的戈壁，只有猛烈的罡风不断吹卷，云气低沉，才让云天有一丝身处山崖的感觉。 “不是天缺崖，是炼狱。”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向起在云天右方身后。 云天心中警觉，侧身看去，只见对方浑身黝黑，身材魁梧，双眼闪着饿狼般的神色。 “是炼狱的话，那我就来对了。”云天望着对方的眸子逐渐变得冰冷，元力激发，长剑低吟，似乎要跃出剑鞘。 “咦，居然是凝气修为。”魁梧的汉子惊讶地看着云天，“你犯了什么事，被他们扔到这里来？” “滥杀！”云天吐出两个字，冷冷看着对方。 “你吓不着我，小兄弟，被扔到这里来的，哪一个不是凶神恶煞之辈。”魁梧的汉子虽然这么说着，但对上云天暗含杀意的眸子，还是有些发怵，“你我算是见过了，这里不同外面，天缺崖常年罡风飞卷，日晒雨淋，资源稀少，危险难测，每个人想要活下去，总免不了勾心斗角。” “你初入此地，对周围环境全然陌生，虽然拥有凝气修为，但危险，还是难免。”他停顿了一刻，“若你信得过我，我或可帮你快速熟悉此地环境。” 云天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初入此地，他确实需要一个向导，这人不过淬体巅峰修为，就算误入什么陷阱，云天自认也可以应付。 “这里是天缺崖西崖之地，在整个天缺崖中，最为荒芜偏僻。”魁梧汉子一边带着云天往前走，一边介绍，“其它三面，都被‘雷老虎’及其手下占居，我们实力低微，不敢踏足。” “雷老虎？”云天一愣，“是狱霸吧！” 汉子噎笑了一下，“差不多，他是凝气三重的修为，听说最近又快突破凝气四重了，在这天缺崖上，没有人敢惹。” 二人走过大约半里，就见不远处围着大约上百个衣裳褴褛，皮肤黝黑的人，人群中，炊烟袅袅，传出一阵肉香。 “秦大哥，你终于回来了。”人群中一少年眼尖，远远看见云天二人，奔跑而至，骤然瞧见跟随一路的云天，眼中瞬间警觉，“这小子是谁？” “云兄弟是刚进入天缺崖的，跟我们，都是同命之人，不必担心。”姓秦的汉子拍了拍少年肩头，“小元，我走的这段时间，雷老虎的人没有到这西崖来惹事吧？” “那倒没有，只是……”少年带着云天二人走进人群，“只是有几个兄弟狩猎期间，走得远了，一直没有回来，恐怕……” “叫大家小心一些，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往后一段时间，将是崖上最难熬的一段日子。”秦姓汉子带着云天坐到人群中，火势最旺的一处，从烤架上撕下一块肥肉，递给云天，“入冬之后，崖上食物会急速减少，雷老虎一定会有所行动，能够挨过整个冬天，活下来，将十分不容易。” “你知道为什么进入天缺崖的人多，出去的人极少，而崖上人数一直没有明显的增多么？”秦姓汉子看着云天苦笑了下，“因为都挨不过一两个冬天，就死了，不是饿死的，就是被杀死的，你说这里是炼狱，真是一点没错。” “你到此地多长时间。”云天心中虽有些黯然，却不会悲伤，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肉强食，从来如此。 “三年！”他伸出三根手指，看着头顶变幻莫测的云层，“不知道我还能继续活多久。” “这小子什么来头，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副刚进入天缺崖的样子，秦大哥为何对他如此亲密？”人群中的目光尽皆汇聚到咬着肥肉的云天身上，带着无数疑问，“这小子敢吃我们辛苦打回来的肥肉，活得不耐烦了。” 众人正要发难，一阵脚步声突然快速地从远处传来。 一众精壮汉子随着一个手持铁锤的凶恶大汉气势汹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从今日开始，你们退至西崖边角，别再踏足其它地方，不然……”脸上结着一层阴寒杀气的凶恶大汉将腰间挂着的几个染血包裹扔在地上，“他们就是榜样。” 众人定眼瞧去，只见包裹散开，里面是几个染血的人头，正是先前狩猎之时，走远了一直没有回来的几人，一时，不由寒意上涌。 “马上就要入冬了，你让我们退守西崖边角，那地方寸草不生，什么都没有，你是要活活饿死我们这上百人。”姓秦的汉子脸色铁青，推开人群愤怒地看着那凶恶大汉，“别太过分，把人往绝路上逼，对雷老虎没有好处。” “就凭你们这群废物？”凶恶的大汉铁锤一横，哈哈大笑，“这里是天缺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雷老大让你们死，你们便得死，我管你们怎么活，我的弟兄们已经吃不饱了，你们必须让出这块地盘，不然……就全部去死吧。” “你眼中的废物，总会使你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你后悔都来不及。”云天缓缓从人群中走出，眼神逐渐变得冰冷，长剑指着地上人头，杀意凌厉，“自己砍下你杀他们的那只手，我可以留你一命。” “小子，你敢威胁我，活得不耐烦了？”凶恶大汉铁锤一紧，元力澎湃而出，哈哈大笑，“我要将你锤成肉酱，烤成饼来吃。” 云天气息平定，长剑笔直地指向大汉面门，气海中元气汹涌，似有突破之兆，元力顺着手臂，直达长剑，杀机凝结。 “凝气！”大汉感到元力的波动，微有惊讶，“难怪你们有胆反抗，不过区区凝气一重，还不配给老子提鞋。” “死！” 他铁锤横天，如旋风甩出，元力镇压，如磁场将周围笼罩，一击必杀。 秦姓汉子有心助云天，但被大汉元力冲击，来不及反应，便被击飞，毫无还手之力。 大汉所修，乃横炼之法，肉身强悍，力大无穷，凝气之后，配以重型铁锤，元力激发，一击一式，却也有山崩海啸之势。 如此蛮横武技，放眼山野凡尘，也许可以恣意纵横，无法无天。但在这天剑宗，在凝气之后，剑心已成的云天眼中，不过粗陋之技。 长剑凌空一绞，如神针穿刺，破碎一切元力力场，涡旋前进，无视重锤激起的罡气风暴，笔直地刺入大汉肩胛之中。 铁锤冲击到云天身前一尺，便无法寸进，他长剑一划一绞，便整个卸掉了大汉右臂。 一切不过电光之间，众人回神之际，只见到铁锤随着右臂坠地，滚了几滚，凄厉的惨叫撕裂虚空。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云天长剑再度点在惨叫的大汉咽喉上，用目光阻住了他身后暴起的所有同伴。 “杀人盈野，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云天长剑一送，便穿透了他咽喉。 “你……”大汉瞪着眼睛，临死也不敢相信云天敢杀自己。 “小子，你死定了，你敢杀洪大头目，雷老大绝不会放过你。”大汉带来的人震惊地看着云天，想要一拥而上，却被云天身上杀意吓住，“这天缺崖，谁也救不了你……” “你们以为我会逃？”云天冷笑，“回去告诉雷老虎，我云天自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