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炎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一
虽然已是傍晚时分,天气却还有些炎热。
张云雷在票上潇洒地签名,然后还给了那位观众。他走出剧场,伸了个懒腰,掸了掸肩上并不存在的浮土。
穆梓屈芡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眸色深沉。
穆梓屈芡“二爷。”
他开口。
张云雷闻声回头,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一袭白色长衫,更是衬得他风华绝代,气度非凡。

张云雷(二爷)“屈芡。”
张云雷笑了一下,唇角微弯,眉眼温柔,又有着少年人独有的肆意张扬。
穆梓屈芡的眸色更深了,他从树下走出来,语气随意。
穆梓屈芡“今儿又说了一天书,走,请你喝酒去。”
张云雷(二爷)“好。”
推杯换盏——
张云雷(二爷)“今晚就启程去辽东?”
穆梓屈芡“这不是母亲那边催的急么。”
张云雷(二爷)“你这一走,得年关才能回来了吧?”
穆梓屈芡“是啊,咱们小半年见不着了,来,再喝一杯!”
夜深了,穆梓屈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拱手。
穆梓屈芡“二爷,时辰不早了,你先歇了吧,我得赶路了。”
张云雷(二爷)“那剩下的这壶酒,等你回来继续喝。”
穆梓屈芡“好。”
张云雷看着穆梓屈芡出了门,自己又喝了几杯,一歪头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张云雷突然醒了,他睁着迷蒙的双眼,盯了一会儿窗外的天色。
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张云雷收回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小包袱上。
他想了好一会儿
张云雷(二爷)“这不是屈芡的东西么?怎么落在我这儿了?”
张云雷挣扎着从凳子上站起来,捞过小包袱,就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从京都去往辽东的路都是险峻的山路。

张云雷策马,隐隐约约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人一马。
张云雷(二爷)“屈芡!”
那人听到张云雷的声音果然停了下来,张云雷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将那个小包袱举了起来。
张云雷(二爷)“你的东西——”
话还没说完,张云雷身下的马仿佛受了什么惊吓,突然立了起来。
张云雷毫无防备,摔下了马。
慌乱之中,他扒住了崖边的一块突起的岩石,想要往上爬,但由于大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崖外,加上之前又喝了不少酒,胳膊上根本使不出多大力气。
张云雷(二爷)“屈芡!”
穆梓屈芡“怎么了二爷?”
张云雷(二爷)“快过来拉我一把。”
穆梓屈芡“好。”
可是,张云雷等到手都酸了,也没等到穆梓屈芡来拉他。
张云雷(二爷)“屈芡?”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任何人应他了。
终于——
张云雷的手从岩石上滑落,坠入无尽的黑暗。

慕斯屈芡从马上下来,蹲在张云雷掉落的位置,眼神淡漠。
穆梓屈芡“二爷。”
这一声仿佛是叹出来的,像漫山的白雾轻飘飘地融入夜色。

你这一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啊?
你一直真心相待的人,却只想要你死啊!
那你有没有突然觉得,这世间万般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