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宁目光寒冷的看着对面这个暴怒的小孩,哥哥?开什么玩笑。他可不信萧玉会有一个弟弟,是个厉鬼。
“这不正如你所愿吗?”周长宁说道。
萧让恶狠狠地说道:“只有我能杀他,你最好别插手。”
看来萧让不打算收手。
萧让收回咒术,再次发动攻击,此时却不是绳索束缚这么简单了,而是突然掌中光芒大盛,由鬼咒幻化的万千细小利刃,在萧让的手中流转,并且,在一瞬间全部刺向周长宁!
周长宁眼见情况不妙,若是被鬼咒刺中的话,轻则皮肤溃烂重则性命不保。降妖捉鬼并不是周长宁所愿,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袖手旁观。
但是情况紧迫,周长宁离开萧玉的身旁,一手画符净化鬼咒,一手画符缚鬼,萧让本以为周长宁抵抗不住,不由得放松警惕,然而,他忽略了周长宁竟然可以两手行动!
等萧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手脚均慢慢的开始僵硬,就像当初他慢慢变成尸体的时候的感觉,害怕恐惧让萧让短暂的失神。
不过仅仅片刻的失神,萧让便回过神了,他等了萧玉快一千年了,怎么能,让别人杀死他呢?他有用不完的戾气,征服了无数想欺负他的恶鬼,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萧让在上半身麻木之前,从身后取出他随身带的绣球,依然是那阵当朗朗的铃铛声清脆,然而,一阵阵铃声过后,萧让的束缚竟然完全解开了!周长宁顿时冷汗下来了,这只到底多少年头了......竟然能摆脱周家的缚鬼。恐怕是难斗呀......周长宁也在片刻间每根汗毛都立起来做好防御准备。
萧让得意的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杀了周长宁的恨意。
萧让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手里拿个球,莫非......那个是他存放灵的容器?
储灵器是人死后如果未进入轮回道,执念于某地或某物,天长地久就会化成野鬼,而野鬼真正能够自由活动的原因是还有灵的存在。而野鬼难免被力量强大的厉鬼所吞噬,一般他们都不会把自己真正的灵与显示给人看的。所以就会依托某物把自己或者掠夺的其他死灵放在里面。
周长宁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在思考这个小鬼的弱点在哪,如果把它的灵毁掉,事情就简单多了。
周长宁越想越觉得恐怖,如果今天不把他制服的话,恐怕萧玉必死无疑,这样强烈的杀意,如果那天在后院没有唤醒萧玉的话,恐怕萧玉早就走在奈何桥上喝汤呢。
逼不得已,只有出杀招,不管这只出于什么目的,缠上萧玉的,顾不上听了,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是会很累。周长宁腰间拔出一把雕花匕首,毫不眨眼地朝自己的手腕划去,顿时鲜血如注般的涌出。
周长宁准备用血祭把这小子送走!周家祖传的秘术,以大量人血祭鬼神,而且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周家这一脉的血有血祭的能力,可以将其魂魄也好,灵也好,压制在此地,这些鬼物就会渐渐地会弱化,直到灰飞烟灭,消失无踪。
虽然有点阴损,但是别的办法也想不出了。再拖下去,两个人都会被萧让杀了。
随着周长宁的鲜血流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那些血液渐渐地在空中分离,最终变成一颗颗的血珠,围绕着萧让,从远处看就是一层红色的雾气笼罩着萧让,而这红色的血雾,对于鬼来说,就是葬身的牢笼。
萧让看情况不妙,大喝一声:“你找死!你敢对我用血祭!”
即使是存在了近千年的萧让,也不会对于血祭毫无反应,周长宁的血,再加上他施在每一滴血上面的咒,对于萧让来说确实难以对付。
随着萧让的抵抗,周长宁的血流的越来越多,这,就是血祭的致命弱点,本来一般小鬼只需要手指几滴血就可以送走,但是今天遇到了千年恶鬼了,再这么下去,恶鬼没杀,周长宁肯定会先失血过多而死。到时候做了鬼再看见这位可就尴尬了,周长宁心下暗想。
这个时候,密密麻麻的铃铛声越来越紧促,由杂乱不堪的铃铛声慢慢的转成尖锐的嘶吼叫喊,就好像千万只鬼怪在耳边喊叫。令人不由得头皮发麻,冷汗四流。
鸣叫极盛之后,一声巨大的声响过后,周长宁的血迹飞溅在墙上,阵法被破,萧让踏着周长宁的血一步步缓缓出来了,可以看出来萧让也受了不小的伤害,深红色的长衫不仅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萧让手里的绣球已有三个角的铃铛碎了。
看来,这个球还真是储灵器啊。
不过即使是发现了萧让的秘密,周长宁也没有力气再与萧让缠斗下去了,他已经到了极限了,周长宁靠在萧玉的床上两眼发黑,脸色苍白如纸,失血过多地后果,便是周长宁此时觉得浑身像是堕入冰窟,冷,冰冷至极。无奈只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扯过萧玉身上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要保温。
周长宁的呼吸渐渐急促,看着萧让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真的没有力气了,周长宁闭着眼睛瘫坐在地下等待着萧让下一步动作。
过了两次喘息的时间,听不见声响,萧让还在原地没有动做。
突然萧让跪在地上吐出一口污血,绣球叮叮当当的滚到周长宁的脚下,可见,刚才的交锋,萧让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这时,方才躺在一边宛如一个死人的萧玉突然翻了个身,打起了呼噜。
地上筋疲力尽的两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刚才的一番折腾,周长宁无意间解了萧玉的咒。
周长宁依旧闭着眼睛,虚弱无力,问道:“还打不打?打或者不打的结果,不都是杀了萧玉吗?”
萧让激动地说道:“不一样!你不能杀他。”
“是因为你还有别的目的吧.....”周长宁一针见血的拆穿,接着说:“如果你真想杀他,那天就不会非得把他引去后院了。”
萧让一时语塞。“我......我肯定要杀他,只是,把他带到....别处解决。”
周长宁靠在床边,看着睡的正酣的萧玉,心想,到底是什么债没还完让人家追着杀啊......
没办法,职责所在,总不能真让萧玉死了吧。
周长宁觉得状况好多了,慢慢的睁开眼睛,接着又说:“去哪里呢?杀人还需要挑地方吗?”
萧让也不避讳,直接告诉周长宁:“带哥哥该去的地方,多年前,他杀我的地方!哥哥为什么要害我,他对我最好了....我也不想杀了他的。”说到这里,萧让明显带着强刚烈的恨意,但是又夹杂着一丝委屈。
周长宁觉得事情越来越朝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这个孩子是萧玉的弟弟,而且过了至少千八百年。一母同胞不至于互相残杀吧....他觉得有必要把事情搞清楚。
周长宁只好先实话实说,“那你为什么不把事情问清楚?而且事情过了几百年了,在这期间,人在不断地轮回中很难保留前世的记忆了。”
萧让不得不承认,周长宁说的是对的,他之所以千年之前不去轮回道,就是为了能够一直保存着记忆,等哥哥回来,把这件事弄清楚,亲自问问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留在枯井 里。
“可是,他早就忘了......”萧让失落的说。
周长宁心想,果然没错,“我可以帮你。这还得萧玉自己回想起来事情最原本的情况。现在萧玉不在这里,到时候萧玉在进入梦境的时候,你们或许可以谈谈。”
“那你快把他叫来啊!”萧让急切的催促道。
“死鬼,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力气喊他入梦吗?”周长宁责怪的说。“还不是怪你,差点死你手上。到时候没人帮你。”
萧让听到周长宁这么说后,越来越觉得自己犯了错,手指也由于不安来回的绞着衣角,突然,一阵细细的抽泣声传到周长宁的耳朵里,萧让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不住地往下掉,终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周长宁想不到这个死了千年的厉鬼竟然会哭,因为责怪了他哭了吗?想来也是,千百年的时光流转,虽经历颇多,但是死前怎么说也是个孩子。
周长宁向来受不了别人哭,随口安慰到“别哭了,没有怪你,我的错,刚才是为了诈你出现才假装要杀了萧玉的。怪我没说清楚。”
“你别着急,等我恢复了就让他见你,不过你最近别找他了,他昨天吓得不轻,别再给他的魂飞魄散就不好办了。我会帮你,就不会反悔。放心吧,别哭了。”周长宁接着说道。
萧让点了点头,最后问到:“你为什么帮我。”
“职责所在,生而为人。”周长宁只回了八个字。
第二天萧玉醒来发现身边没人,以为周长宁起得早自己先回家了。便爬起来准备洗澡,但是刚下床脚底下踩住某样东西,定神一看,周长宁裹着个毯子睡到了床底下!
这小子比我还没睡相呢,不仅抢我毯子,还能睡到床底下去。萧玉内心腹诽极为精彩。准备捉弄周长宁一番。
不管是他怎么挠周长宁痒痒,还是大声的吓他,周长宁没有一点反应,这时萧玉才注意到,周长宁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任何血色,萧玉大着胆子上前一摸,妈呀!凉的!“啊啊啊啊!”萧玉吓得魂都飞了好几个,他该不会是死了吧。萧玉为了再次确认这个事实,手指放在周长宁的鼻子下面,还好,有呼吸....活的。
萧玉长叔了一口气,想了想,说不定是病了,于是大发善心,把周长宁从地连拖带拽的给放到床上,边煮早饭 边等周长宁醒过来,这一等不要紧,周长宁直到下午两点才醒过来。
周长宁醒的时候仍然觉得眼前发黑,但是好在醒过来了。周长宁以血做血祭是真的,只是在梦境里流失血液,伤口并不会出现在手腕上,但是那些血被用了是真的发生了。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吓死我了,你说你要是死我旁边,我怎么解释啊。你早上都凉透了知道吗?”萧玉一张大脸出现在周长宁的眼前。聒噪。
周长宁躺在床上扭头望着透风的窗户,问了萧玉一个问题,萧玉又被吓得丢了两个魂。
“你怎么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