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仁醒过来的时候,还能听见窗外小姑娘咯咯的笑声,像是小铃铛一样,肃穆宫廷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虽然是喝了酒,昨晚上的事情却并非全然没有印象,正是尴尬的时候,推开窗,就看见了瑶光正抱着个陌生小姑娘在秋千上玩闹。那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模样,看起来正是玉雪可爱的时候,瑶光又急着出来哄孩子,在军营里也是糙惯了,只要中衣还在,看也没看随便扯了件衣服披着就出来了。
那件外套恰是宋玄仁的,他如今也不是多大年纪,平时为了庄重老成大多都穿深色系的衣服,只是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有时候也是喜欢这些鲜亮一点的颜色,只是不怎么穿,看看也是好的呀。
那是件深紫色长衫,松松垮垮的套在肩上,自然是大了一大截的,衣摆全都垂在了地上,她又低头在逗弄小孩子,身上那件里衣也被人扯得松散,胸前一大片腻白肌肤随着肩膀上要掉不掉的外衫若隐若现,看得那些洒扫的宫人一个个低了头,不敢再看。(不要问我为什么宫人都不疑惑,问就是一切为了谈恋爱。)
阳光正好,洒落在窗台上,花园里的两个人身上也染上了一层金光,小孩子的笑声穿的很远,生动活泼,似乎这寂寞宫廷里的花,也开得比平时更加鲜艳。
皇室里的人,几个不是向往温暖的,即使是宋玄仁,也不能免例。先帝唯有他一个孩子,而在他之后,除了太子,这个宫廷里也是再也没有过小孩子的笑声。至于太子,生来温良仁善,若是个太平盛世,当个守成之君足以,可惜现在也算不得多么太平。
担忧他以后坐不稳这个位子,这么些年来的各种帝王心术权谋,可谓是一股脑地全往他脑子里塞,也不管人家记不记得住。也是因为这样,太子的性格愈发怯弱,更别说像这样欢快大笑了。
好像,有一个吵吵闹闹的小家伙,也不是一件坏事。
还在荡秋千的小芷舞瞧见了这边窗子里带着笑看他们打闹的宋玄仁,小腿一伸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屁颠颠就跑到了窗子底下。
“漂亮叔叔,你是芷舞的阿爹吗?你终于回来了呀。”一边说着,还一点都不认生的扒着窗台,想要爬到这个阿爹身上去挂着,就像她经常对瑶光做的那样。
这话说起来,还是颇有渊源。这小丫头一出生从来就没有了父亲,后来也没有了母亲。许是那一日亲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自尽的场面太过血腥,醒过来倒是忘记了这件事,只是这小家伙不管怎么说,也非要把瑶光认成是自己的母亲。
家里几个人也是心疼她,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只是瑶光身份到底特殊,只得约法三章说不可以再有其他人的时候叫她母亲,得叫师父才是。只不过在小芷舞的心里,师父就是娘亲。
宋玄仁被这直接扑过来的小团子给砸愣住了,手忙脚乱把人从腰上给撕了下来挂在了手上抱着,一脸茫然的问,“你怎么问我是不是你阿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