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随意的把玩着盒子里的珠花,上好的珍珠镶嵌在上面,在月光下透着莹润的光滑。她的院子里很是寂静,只有院子里风穿过长廊的声音,半点也不像传说之中受尽宠爱的翁主,反而很是落魄。
南辰王回京的消息她一早就收到了,路上的时候就给周生辰写了信,让他赶紧的给自己解决了这桩麻烦的婚事。她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不过这南辰王如此威风,向来是胸有成竹了。虽说都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对比也算是聪慧平和的刘荣哥哥哥,还是那个从小就锋芒毕露的阿彻,她还是觉得周生辰最为可靠。
既然他离京之前答应了自己,想来一定能够办到。而她派过去与周生辰通信的人,应该也快要到了。
月光爬上了她脚尖,一半躲藏在阴影之中,另一半在月光之下,呈现出一种不逊色于她手中东海明珠一般莹润的光辉。素白的指尖把玩着珠花,偶尔那么一点落在了月光之中,叫人疑心,到底是月光白,珠光白,还是她指尖更白。
“翁主。”
阿娇惊讶回头,她原本以为今晚回来的是她派过去的人,却没想到周生辰自己就来赴会了。他是匆匆赶过来的,额角还有细碎的汗水,发丝略微凌乱,却半分不显狼狈,只是让人觉得他风流潇洒,落拓不羁。
“怎的如此震惊?”
青衣青年穿过茂林修竹的小径,月aa光落在他身上,莹润生光,整个人宛如美玉雕成一样,半点都看不出传说之中玉面修罗,战神将军的模样,只让人觉得是哪个误入人间的山野精怪,竹妖化形,一身儒雅气度。
在记忆里,如今她应该早就已经嫁给了刘彻,刘彻疑心外戚专权,所以这些朝堂之上的事情都不愿意让她接手,更何况是这样手握重权的将军,在她的记忆里,长大之后的周生辰她仅仅是在舅舅还在世时的家宴之上见过几次,后来舅舅没了,他更是常驻边疆,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时候她被宠惯了,眼睛要长到头顶上去,哪里瞧得上这个在宫里没有一点根基,连皇族的姓氏都保不住的南辰王。前世的这个时候,周生辰也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名声,如果没有她插手,周生辰应该是在两年前才第一次去了边疆,此时还仅仅只是一个监军。
她成婚那一年,周生辰才刚刚接手兵权,那时候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当时还不起眼的青年人,这辈子周生辰早早地去了边疆,算起来他们也是很久没有见过了,夸张一点说,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去看周生辰长大之后的样子。
怪不得前世,周生辰即使是郁郁不得志,依旧是京城里万千大家闺秀的梦里人,如今一见,果真如此,也不知道她那个所谓的前生怎么就相信了刘彻的话,说他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不堪相交。大汉的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严重,她的母亲便养了好几个模样俊秀的少年,若非是嫁了帝王,她也是能够想上一想的。
对于周生辰,最开始只是因为不愿意让刘彻得意,没有办法改变金屋藏娇那就换一个人来问,却没想到他却说要给自己自由,自此有了与他相交的心思,而接触之后才知道,刘彻果真是个小心眼的,容不得别人比他好,居然对她说周生辰的坏话。
或许对于帝王来说,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可是对于阿娇来说,周生辰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盟友。只是这样的人,想来在刘彻手底下讨生活,最后的结局也未必有多好吧。
前世她幽闭长门的时候,周生辰还在边疆,虽说朝堂之上关于他的看法两极分化,但是到底还是手握重权的南辰王,只是以刘彻的心思,再加上在朝中他重用没有出身的卫子夫一家人,想来是想培养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将军,而南辰王,焉能有一个好下场。
只不过那时候她自身难保,外界的消息一概不知道,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青年,最后埋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