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卿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注意力就放在了他腰上的那一支白玉洞箫之上,刚才她在这边拒绝了同自己自幼定亲的萧家公子。其实自己可以看得出来的,他是一个好人,他的眼睛很是干净纯粹,是在这花楼之中见不到的眼睛。他口中的承诺也很是动人,若是与他在一起,即使算不上恩爱,一辈子也该是平安喜乐的。
可是她不喜欢,她在见到萧公子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不是会让自己心动的那个人,她总有一种预感,即使是在花楼之中,见着那些儿女情长,她还是觉得,自己生下来,就是在等着一个人的。
等一个,不知名姓,不知来处的,故人。
可是就是刚刚的箫声,让她想起了那些过往的事情,触动了她的心灵。这世间有什么好玩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在这欢场里面,真心不如金银来的贵重,承诺比这酒水还要苦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实在是,无趣极了。
她不想留在这里了,谢婉卿从来都不喜欢这里,只是她惦记着那个命中注定的少年,所以一直留在这里,她想见一眼那个会让自己一眼心动的少年,会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一直都没有等到,她太冷了,等待伴随着孤独与寂寞,她累了。
她甚至准备了鸩酒,就在今晚,与萧润说开之后干干静静的离去,愿他们来生若是可以再相遇,希望可以早一些,而不是让等待耗尽了她全部的心血。
她想起来萧润刚刚被毒酒弄湿了衣裳,正在里面换衣裳。刚刚她是真的想要喝下那杯毒酒的,只是陡然之间听到了这箫声,如泣如诉,余音绕梁,她听过很多的缠绵的曲子,可是只有这一首,让她心动过。只是一瞬间,她就知道,自己终于等来了这个人。
她手一抖,手里的酒液就倾倒在了萧润的身上,好在这里是花楼,什么都缺,但是男子的衣服自然是不缺的,索性问妈妈要了衣裳,让他去里间换上。原本以为,能够听他一首曲子,已经算是如愿以偿,却还能见到他。
“你,愿意看我跳舞吗,有一首舞曲,我想跳给你很久了。”
她笑着,眼睛里却又泪花落下,凄艳婉转,看得容昊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却又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默默地收回了伸出的手,今日出来之前刚杀了几个不服管教的人,虽然这衣服是换了一身,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身上好脏,怎么能再去触碰师父呢?
“固所愿也,乃昊之幸。”
他别过头,不让自己的视线黏在师父身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些,甚至于还有些手足无措的靠近了巽风,想要让自己平静一些,脸上的表情不要太扭曲,却什么用的没有,最后只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师父捡到自己时候的那样。
谢婉卿深深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手里的扇子轻柔地转了个圈,像是一朵盛开的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回到她的手上,遮住了半张美人面孔,透过那薄如蝉翼的扇面,缓缓地看了过来,身子也随之转起来,宽大的水袖随之飞起,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样。
“巽风,你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