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东方青仓没有提起父尊,只是说起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默认的婚约,她大概还不会这么生气。话刚说出口,东方青仓就意识到了不对,只是已经说了出去,也收不回来,只能看着巽风的眉眼里迅速染上怒气,像是盛开的热烈花朵一样。
“你居然还有脸面提起父尊,怎么,你这个弑父之人难道一点愧疚都没有吗,东方青仓,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曾经发誓过,定然要杀了你,抱杀父之仇,那个时候起你就不是我的兄长了,而是我的仇人,我与你之间,更不要说些什么曾经的婚约了。”
“是,巽风的确曾经有过一个所有人都默认支持的婚约,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实质上的订婚,但是从小我们就知道长大之后是会在一起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带我最好的人,温柔,体贴,外冷内热。他看上去确实有些不近人情,或许不仅仅是看上去,我小的时候经常会看见他训斥那些大臣们,把曾经是我最喜欢的模样。”
“但是对于我,对于父亲,他从来都是最温柔不过。他记得我所有的喜好,无论什么时候我需要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短暂的停了下来,看着东方青苍的眉眼,似乎是要透过他看到少年的时候与自己要好的那一个人一样,但是什么都没有,东方青仓的脸上依旧是一片的空茫,什么都没有。
她自嘲的笑了笑,“反正你也不会知道,我们曾经多么要好过,我曾经一直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他是我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失去他。”
“我们一直都那样好啊,一直到他成年。在他成年礼的时候,他的成年礼物是父尊送给他的一把古琴,是用的凤凰木锻造而成,传说有着起死回生的作用。那时候我好奇,非要他弹奏给我听,可是他偏偏说只有琴没有意思,说等我学会了月族的月祇舞,再弹给我听,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他永远的留在了那一日。”
“就像是那一支没有跳完的月祇舞一样,永远地留在了那里。那个会对我好的人已经死掉了,永远地死掉了,你不是他,你是月族的王,是带领苍盐海走向胜利的月尊,作为臣民,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但作为巽风,我当初与我订下婚约的那个人死掉了,你不是他。”
东方青仓听着巽风的话,看着她眼尾一点一点地染上了红色,只是还强撑着不让眼睛里的泪水落下来,执拗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个人已经死去,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想要替她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却被她后退一步躲开,拒绝的意思溢于言表。
“我其实不傻,我知道中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然我的哥哥那样好的一个人,他为什么会选择去杀了父亲,我知道的,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他可能没有那么糟糕,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甚至于将我关了起来,一直等到他登上了月尊的位置,集结大军攻打水云天的时候才将我放了出来。”
“可是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是害怕我不相信他,还是害怕我会与他争夺月尊的位置?在他的心中,巽风就这样的不可信吗?他为什么连一个解释都吝啬于给我?他是我哥哥啊,他觉得我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