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越姑娘自幼不爱吃鱼,总是觉得吃来腥膻。京城的赵姑娘是出了名的才女,习惯看过一卷书册之后再睡觉,因此眼睛不是很好。贺小姐不喜欢新茶,爱闻陈茶的香气,只是摆在那里,并不喝。还有蜀地时兴的妆容与其余地方不同,但是宫门中那位蜀地来的秦姑娘,却不喜欢银饰,也不爱吃辣。”
“京城上元节的时候会在琼楼上邀请才子佳人题字,去年的魁首是何姑娘的兄长,但是何姑娘似乎并不知晓何公子写了些什么。许姑娘去年七月在花想容买了一条很喜欢的惊鹊裙,但这位许姑娘却不记得花想容的惊鹊裙,裙头绣的并不是喜鹊而是鸳鸯。其实云姑娘也是,云姑娘和寡母一起长大,云夫人忧思少眠,所以真正的云姑娘,晚间有起夜的习惯。”
“哦,唤羽哥哥也不必太伤心难过了,这一批的新娘里面,还是有一个真正的新娘的,唯一一个木牌宋四姑娘,大概是知道宫门选新娘的第一步就是身体健康,宋四姑娘身患喘疾,无论如何也留不下来,所以没有必要在她身上花心思进行替换吧。”
还是宫尚角惯常的声调,不徐不缓的,像是流水一样沉稳,却叫宫唤羽的内心一下子沉寂了下去,要是这么多家都和郑家一样无声无息投靠了无锋刺客,那宫门在外面岂不是孤立无援。
宫尚角看穿宫唤羽的心思,摇摇头,“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这些家族里面除了大赋城上官家和混元郑家,其余的家族暂时还没有发现投靠了无锋,这些刺客身上如果只是拿着画像去确实找不到什么破绽,但性格和经历却经不起细查,想来暂时还是可信的,只是替换了新娘一人。”
“不过这一场战争本来就是宫门孤军奋战,等确认了无锋大部队都被杀了之后才是昭告江湖的时候,那时候大势所趋,那些家族到底是些什么心思也不重要了。”
宫尚角一半脸落在阴影里,隐约看上去很是冷漠,就像是他在外面的模样,宫唤羽定定看了一会,忽然痴痴笑了起来,“是啊,那些人是不是心向无锋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宫门不也有心向无锋的蠢货吗?只要他们都死了,又有什么用呢。执刃,真期待那一天啊,你说,用无锋的鲜血来清洗我父母的墓碑,他们会不会觉得肮脏。”
“只是也无所谓了,我也没有更合适的东西来给他们了。”
宫尚角看着宫唤羽癫狂的样子,点了点头,“虽然无锋的鲜血脏了一些,但用来铺垫他们的轮回之路也是很好的。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只是不知道宫门踏破无锋刺客的时候,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在地下收到书信。”
“收不到也没关系,宫门里这么多的无锋刺客,都送下去传信,总会送到的。”
“是吗,我以为你留下了顾姑娘,也会想要留下那些新娘。”
宫唤羽反问道,“我像是一个什么大善人吗?还是你觉得我是和宫子羽一样被美色迷惑了脑子,他们或许无辜,所以我的仁慈就是尽可能给她们一个痛快,顺便,物尽其用。”
“那,帮助姜姑娘传出消息的任务,就交给唤羽哥哥了。到底是唤羽哥哥选中的未婚妻,总该去看看的,比如,作为长嫂给远徵弟弟的婚礼,帮忙操持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