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正是夕阳斜落时分,缓缓睁开眼,轻轻蠕动一下手指,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如期而来,反而一股充实的力量之感,在体内不断的流淌。
脑子中多了不少信息,他大致扫了眼,瞬间惊坐起身。
唐唐这么多好东西一定引来麻烦。
单是一个轻身之法鬼影迷踪,诡异莫测,身留幻影,和焰分噬浪尺不分高下,只是一个是攻击斗技,一个是身法。
更别说除去玄天功还有四种,每一样都让他认知刷新。
他已经在想萧唐的父母是哪位独霸一方的大能,亦或是地位超然的强者,不然这么多强横的斗技怎么可能流出来。
“呦,醒了?”
苍老的声音从石室外传来,药老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飘荡进来。
“老师,”舒畅的充盈感觉,让得萧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微微偏过头去看药老。
之前一眼就看出是飘忽的灵魂,如今已经凝实,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和你对话的是个灵魂。
猛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萧炎急忙问:“老师,唐唐呢?”
本来就因为失忆格外敏感,看到把他弄昏了,这会肯定自闭着,可要好好开导。
“还昏着呢,”药老好没气拍在他脑袋上,解释道:“他估计是想和你契约之类的,但过程出现意外,自身能量正在转化为斗气,至于有无影响,现在还看不出。”
“以我的眼界,看不出他施展的什么,只能尽量保证他身体损伤不那么严重。”
“既然醒了就别发呆,巩固境界,我在去看看小唐。”
萧炎感觉脑子嗡嗡的,转头发现石室深处不知何时开辟了个石坑,药老已经蹲在石坑旁,往里面加东西。
有种莫名的慌张感,却不知为何。
透过白色雾气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蓝色脑袋,药老捏着一截白白的东西。
眯起眼睛仔细辨认,才透过氤氲雾气看清那截瓷白如玉的手臂。
“唐唐,”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萧炎已经噌的站起来跑过去,许是太久没活动,期间还差点把自己绊倒。
来到石坑之旁,看到那张熟悉的、苍白的脸,僵硬的伸手碰了碰。
指尖触碰上温热的皮肤,觉察到手下微弱的生命体征,心脏狠狠一抽,电光火石间已经想清楚缘由。
怪不得他会一举突破二星斗师,原来,是这样。
萧唐整个人泡在墨绿色药液中,额头上不断有汗珠滑落,轻微蹙眉,像睡得不安稳。
握上那只素白的手,萧炎的手有些颤抖,想帮忙,却只能干看着。
徒然升起一股无力感,“老师……”抓着萧唐的手紧了紧,问:“你是不是很累?”
父亲为他被纳兰嫣然羞辱,萧熏儿为他动用秘法虚弱许久,如今,连实力最强的萧唐,都躺在这里,他每次都只能干着急。
他弱小到连一起分担的不行,只能躲在他们身后。
看着萧炎逐渐阴鸷的目光,药老卜一想便清楚缘由,无非是觉得自己是累赘,什么都做不了。
默默在心里叹气:怎么一个两个都是闷葫芦,问一句天会塌不成?
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脑袋,“不要把所有的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每个人都有错,以后做什么事先说清楚就行,不用自责。”
“只有强大起来,才是对这些付出最好的回报,”药老安慰完又拍拍他肩膀鼓励。
萧炎低下头,对于药老的话记在心里,却忍不住辩驳:“唐唐只是关心则乱,是我自己太弱。”
渴望变成最强的心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药老为萧唐梳理经脉的动作一顿,看着萧炎的眼神复杂,“拿上云芝给的斗技去练习。”
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直接开口让人出去。
比他那些人看过的,为夫人一句话去死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握住萧唐手腕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几次,萧炎在抬头,眼中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
只要他够强,就可以护下所有自己在意的人,根本不用任何人为他牺牲。
药老为萧唐梳理完经脉,抬头时察觉到他的变化,看着那双有了前路的眼睛,心口怒气一散,拍了拍他脑袋,有些心疼。
成长啊,从来最美好又最无情。
“老师,唐唐他,什么时候能醒?”萧炎哑着嗓子问。
肯定很疼,脸这么白,泡这么久着凉怎么办?
药老:“药液吸收完就差不多了,”费力从萧炎手中把萧唐手腕扯出来把脉,还不忘给他一个白眼。
收回刚才的话,这小子一副痴汉样。
看了眼池中变成淡绿色的药液,药老又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小唐体内能量还没转化完,多耗费些时间就行,没太大问题,身体没什么大碍,多休养几日就能恢复。”
“小炎子,你抓紧时间修炼,等小唐能量转化完,最少是个五星斗尊。”
别老是在人家的光芒下,你不比任何人差,走出来,有你的天地,不要困在这一方寸地。
一听没事,萧炎也松了口气,捏了捏手心中的小手,是止不住的心疼。
费劲巴力的把萧炎赶去修炼,药老确定他进入冥想状态,才转头往水中丢了颗丹药。
不省心的家伙。
淡淡的红的在淡绿色水中扩散,等丹药彻底消失,池水变成厚重的土黄色。
萧唐眉头皱的很深,似乎是太疼,无意识的牙齿咬上嘴唇,身上浸出一层薄汗,在土黄色池水映衬下白的反光。
“忍一忍,小唐,”药老用斗气尽量舒缓经脉让人好受点。
到底是自小的修炼体系,即使渡过了危险期,身体还是亏空严重,留下不少暗伤,现在不解决,以后在想治就难了。
药老:“这治疗暗伤的药材极难寻找,缓解疼痛的丹药会减损药力,我们忍一忍好不好?”
萧唐似乎能听到他说话,咬着嘴唇的牙齿松开,神色也没之前那么痛苦,只有时不时发抖的身体昭示着他并未轻松多少。
药老:“……”似乎说错话了。
“小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疼可以喊出来,没让你忍着。”
可不论他如何说,萧唐硬是撑着,直到池水变成清水,一声都没哼,这让药老更加愧疚了。
药老:小炎子到底怎么哄的?
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语气,都是问好不好,怎么他哄出来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