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彧没有大碍,不过是皮外伤。
看到殊尘,廖彧先笑:“我的‘药’来了,哎呦,怎么突然不疼了?”
殊尘本来满脸的眼泪,看到廖彧这么说,更加悲从中来,万分心疼,她边哭边说:“让我瞧瞧伤在哪儿了。”
廖彧一本正经地愁眉苦脸说:“我这肩伤的,我只担心,这样子万一以后使不上劲儿抱你,可是麻烦了。”
“啊?”殊尘问:“什么抱我?快,告诉我,疼得厉害吗?”
“抱你进我家门,娶你做我家媳妇啊。”他这才忍不住依旧嬉皮笑脸起来。
这么一闹,殊尘就不哭了。
“你回家跟我妈说,不要送我爸回医院,我舍不得他。”
“可是……”
“我知道,他危险,但是在医院,他好可怜。”
廖彧到底是年轻,伤势也不严重,在医院观察一天,第二天就回家了。
他跟妈妈商量大事。最后娘俩还是觉得把廖锦帆留在家里。
廖彧拆了绷带回学校,殊尘就每天晚上做各种好吃的带着,第二天求食堂大师傅帮着在炉子上热一下,给廖彧吃:红烧肉,烧茄子,溜丸子,炸藕盒。
冷佛和顺和都觉得这个殊尘实在是重色轻友,好了这么久也没见她这么二十四孝,对这个廖彧,哎呦,太让人嫉妒了。
“若你将来亏待了殊尘,我轻饶不了你,廖彧。”冷佛说:“还有哦,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给我一块藕盒吃。”
“是哦,廖彧,我们从未吃过她烧的菜,也好算是好朋友。”顺和也酸溜溜附和。
“我今后离了她做的这些菜,吃什么还会有味道啊?”廖彧这么说。
两周,冷佛实在心慌,一镝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什么也不说就不再出现在家门口等她上学,在学校看到她,总是匆匆就走开?
顺和出主意,要不你去找他?
殊尘说:“冷佛不肯的,冷佛从不求人。”
千万恨,恨极在天涯。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读着温庭筠的《望江南》,冷佛简直要视他为知己,是啊,过尽千帆皆不是,那是怎样的等啊,盼啊……..
苦候不至。
这天冷佛到底还是决定,如果他从此不再找自己,总是要问问,为什么。
她拎着裙摆,一步一步走上去,每一步,都那么紧张,小聿远远看着,别提多美的景致:冷佛飘逸的秀芝头,永恒的白衫和大摆黑裙,每一步的彷徨,都让人觉得无比怜惜。
小聿在班门口等着她。
冷佛问:“小聿”冷佛居然嗫嚅起来“帮我喊一镝出来一下吧。”
“他….他去厕所了。”
一镝和小聿都知道冷佛骄傲,若说他不在,冷佛断然不会再去班里张望的。
“庄,这么躲着不是事儿啊,你!”宇轩在班里的犄角,看着庄一镝,说:“她走了。”一镝躲在门后的犄角,冷佛就算看,也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可是雯娴…..”
是,雯娴这几天都没来,头晕了几天,一镝天天去家里看她,给她补课。
“你这么不清不楚什么意思?”小聿突然生气。
“我什么意思,还不是你们俩,你们俩非要跟我打什么赌,现在好了,冷佛当真了,雯娴,雯娴……(想说跟雯娴私定终身又没好意思开口)我怎么办?”一镝也气恼了。
一个注定无法平静的夏天。
他们都还来不及继续他们的儿女情长,大事情发生了。
几个警察来到顺德,他们出示证件,然后径直进去,带走了卢煦。
罪名是聚众煽动闹事。
同学们都去了,廖彧也想参加,玉淑拿着剪子抵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彧儿,你出去,妈就死在你面前。”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一镝爸爸郑重说:“在家画画,明年你考大学了。”
冷佛三人那天回来,邻居张大爷居然捧着红烧肉来给她们仨吃,涕泪四流:“孩子们,你们辛苦了,反贪污反腐败反官倒,就靠你们了。”
“爸,你必须出面,你不出面,卢煦死定了。”雅婵急红了眼。
“爸,我求求你。”
“风头太紧,一般人躲都躲不及,你让我怎么办?傻孩子,别闹,这个事儿不是闹着玩儿的。”
“爸,我….”雅婵咬紧牙,扑通一下跪下,哭着说:“爸,我对不起你,我,已经跟卢煦私定终身,我有了他的孩子。”
水浒里进监狱的杀威棒,这里也是有的。
卢煦在十个人的大通铺上躺下时,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
一个独眼人过来,卢煦挣扎起来,凭直觉,这个屋子,他说了算。
“大哥,我什么也不懂,我都,听您的吩咐,以后,您多照应我。”
“你这小子倒是懂事儿,老子…..”独眼龙附在他耳边如此这般一说。
卢煦哇的一口吐了一地。
“教训他。”独眼龙一声令下。
他们打累了。才住手。
卢煦觉得自己好可笑,在街头演讲,逞英雄,现在生不如死,死了都没人知道,死了估计也没有好名声。
顺和天天放了学,就在卢煦家门口等,顺和说:“天天我为他祈祷,他不会有事,他肯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