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佛这些天,公事私事都忙得不亦乐乎。
也仗着离韩国近,冷佛就头一天先住到济南去,晚上刚好安排跟山东最大一个客户吃个饭,第二天济南飞首尔,一小时的飞机,办完事情,照例陪韩国人喝酒,但是因为这次是冷佛从国内带过去的客户上次顺口提到的“水井坊”,韩国人就没好意思太灌她。
冷佛为省时间,安排的是 上午一个会然后午餐,再下午一个会后晚餐。
第三天回到北京刚好赶上跟庄一镝的整形师见面商量下一步治疗计划。
冷佛整跟大夫商量什么方案病人的痛苦最小的时候,电话来。
“冷经理,郭良翰坐在您办公室等您,说您怠慢他,让您立刻回来。”
“谁?”冷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过一秒才想起来,这是郭董事大公子。
冷佛没当回事,对着电话说:“你淡定,我还当客户的事情,你跟小郭说,让他明天来报到吧。”
“不是”小助理明显是捂着话筒说的“姐,姑奶奶,这位咱们得罪不起啊,您还是回来吧。您没看他那势头。”
想着这公子哥的臭毛病确实要管,冷佛就说:“好,我半小时就到。”
跟大夫约明天再说,又跟一镝打个招呼,一镝看冷佛每天忙得要飞起来,也只好摆摆手,让她走。
一进门,发现郭大少爷把腿翘到她办公桌上等她,见她进门,眼神挑衅,问:“冷经理不用上班么,我来报到实习人都找不见?啊?”
“Hans”冷佛直呼他英文名字:“公司欢迎你来实习,走,我带你去各个部门熟悉一下。”
也可能是让冷佛的气势震慑住,郭大公子居然从她办公椅站起来,说:“你亲自带我?”
“不是,我亲自带你认识一下协作部门,然后我让部门的Michael带你。”
郭大公子走近冷佛,冷佛发现这孩子油头粉面,居然还用香水,时髦之极的瘦腿裤,跑鞋,花衬衫。
冷佛先把郭大公子带进会议室,关上门,才说:“Hans,我跟你说,你爸爸他们每天上班,尤其是去重要场合,身上只有黑白藏蓝三个颜色,今天你第一天来,你不知道,明天开始,要穿着得体。”
“你又不是我妈,你凭什么教训我?”
冷佛噗嗤一下笑出来,:“你倒想,我还不乐意呢,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我也是帮郭董和叶总带着你了解一下公司运营,我知道你志不在此,这次就是暑假你父亲安排机会给你了解一下公司运营情况,将来你去其他公司做事,也有一些一手实战经验,是不是?”
冷佛因为高中毕业就跟着钟先生,所以确实职场资历不浅年龄却比一般职业经理人要小,因为训练有素,大家都不知道冷佛真实年龄,都折服于冷佛的成熟冷静睿智,并没有人因为年龄质疑她的管理还有销售天赋。
让冷佛这么一说,郭少爷忍不住凑近了问:“冷佛,你比我大不了几岁,那你是几岁啊?”
对拉着她手不放的客户,冷佛都不会给对方难堪,只是一边把手往外抽,一边轻轻说:“您看您就都喝完了,我给您满上”或是:“来,小张,李总喝多了,快扶李总去隔壁小隔间歇着。”事后,大家都敬重冷佛的不卑不亢把难堪场面消弭于无形,都愿意跟冷佛合作,而且也从此知道了规矩。
所以对于这样想占便宜吃豆腐的毛头小子,冷佛完全不当回事:“Hans,咱们来这里不是玩儿,要玩儿我相信你郭大少爷去随便进一个夜店,有的是人愿意陪你玩儿,对不对?”
也是一物降一物,这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的郭家大公子,看冷佛这样庄严肃穆,自己明明比她高半头,却觉得比人家矮了一大截:“那好,我就一个要求,我想你自己亲自带我实习。”
“这里是我说了算,谁带你,已经安排好,当然需要做的流程培训,我会给你做。”
看着让冷佛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郭少爷,连叶澍也服气。冷佛这是帮叶澍解决了一个难题,因为其实之前叶澍自己带过这小子,但是冥顽不灵,叶澍也没时间,又不愿意得罪董事会成员,就干脆推说太忙把这事儿推了,架不住又到暑假,郭董故事重提。叶澍也是没辙了,才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了冷佛。
当然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这样的和谐社会,叶澍高兴,郭董开心,小郭也干得风生水起,冷佛看着这孩子孺子可教也欣慰,可是林子墨却觉得终于有了可乘之机。上次诬陷冷佛贪污受贿一计不成,这次再生一计。
庄一镝再次手术也很成功,现在庄一镝可以自己吃饭,也可以说话了。
庄一镝见到冷佛,只拉着她不放说:“冷佛,对不起。”
冷佛推开他的手,拍拍他:“我觉得你应该说谢谢我才对。”
由于腿部损伤严重,大夫说手术暂时到此为止,但是已经要开始康复训练,说了一种功能齐全的拐杖助力练习恢复走路,冷佛去找,发现最好的国内没有。于是想到晓雪。
两人MSN说了半天才说清楚,晓雪答应给冷佛寄过来。冷佛说给晓雪银行转账,谁知晓雪说:“跟我提钱,咱们友尽啊。”冷佛发过去一个笑脸,算是接受晓雪的好意。问到美国情况,晓雪一直对冷佛感激不尽:“你这人真是厉害,卢煦当初你推荐给钟先生,果然不同凡响,跟我交接,文件做得清楚明了,客户资料、运营情况,财务账目,都整理得井井有条,又加上说得言简意赅,我俩交接三天,我就基本了解了情况,然后他就让我做事,不知道的问他,冷佛,你真是厉害。”
想到当初是卢煦自己跑到钟先生那里毛遂自荐,打着自己的旗号,而钟先生又这样痛快留下卢煦,也仿佛隔世了。
廖彧生日,盼着这一天,或者殊尘总会有片言只语,哪怕就是一句简单不过的生日快乐,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殊尘,你何以决绝若此?!”
如意下午亲自送来大大蛋糕,看他皱眉,赶快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甜食,所以这些蛋糕是我买来让大家给你庆生的,我跟家里做好打卤面,我等你回来吃。”这么会察言观色委曲求全。
“如意,谢谢你想着大家。”他回身去屋里,拿出那个布包打开,转到她身后,为她戴上那块锁,日月仝年。
委屈吗,也不是,如意选择了一个自己爱的人,爱什么:长得好?有钱?博学?幽默?不羁?会得穿衣服?这样说出来又都不是,那个她拒绝的男生,这些条件有没有,一样也不少啊,就是感觉,她舍不得放不开,对廖彧;而对苦苦追求她的那男孩子,如意撒娇耍赖,一句我要元朗的老婆饼,他真的到香港去买给她;那男孩子这么说:“我等你后悔了,回来找我。”“哈哈哈,那时候,你已经妻妾成群了。”看着那男孩子走远,如意对自己说“我是不后悔的。”
跟着廖彧,很多时候,如意非常盼望有婆婆在场,婆婆会缓解很多气氛,如果是他俩,有时候吃饭,能从头到尾,廖彧一句话都没有,低头玩儿游戏,又或者是讲不完的电话会,她想去洗手间,都是做手势问现在可以吗会不会冲水马桶的声音吵了他的电话会,如果外边吃饭点菜她想问他吃什么,他在纸上写给她,然后继续对牢电话交代各种永远交代不完的公事。他几乎不怎么跟她说话。
晚上如意愿意三人一起看电视剧,有次看大宅门,婆婆说那个九红就是可怜,廖彧硬梆梆一句:“她有什么可怜,是她自己上赶着要跟的景琦,这会儿又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当太太。”说完了气氛突然僵住,如意讪讪说:“我去看看我给妈炖的木瓜雪蛤好了没。”
夜深人静只有她一人的时候,她想着,现在自己跟老妈子一样,如果嫁给那个肯到元朗买饼给他的或者就做了少奶奶也未可知。人,总不能什么都要吧?
但是那个姜殊尘说了:请你宽厚待他,他心是好的,有时候耍孩子脾气,你多多担待,他在外边应付上级下属客户政府官员,只有回家跟你,可以随便想怎样就怎样,你多多包涵他,请你。
如意怔怔落下泪来。
他们的关系有所进步,是他们的儿子出世。廖彧把那温温软软的小东西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如意说:“轻轻亲亲脸就好了,你把你的大脸都整个压下去,闷死他了。”
“是是是,老婆大人。”那是认识他之后,廖彧说的最最中听的话。
一家三口出门玩儿,廖彧这么称呼如意:“我儿的饭”是,如意一直坚持母乳喂养,出门比别家省事很多,不用热水保温包奶粉都带着。小东西吃完奶满足地睡去。如意看着远处突然说:“彧,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觉得意难平吗?”哦,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听不懂老婆大人的话,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我想你温柔喊我一声‘如意’。”
“就这要求?不要补上维拉王的婚纱,不要戴比尔斯的钻戒,不要卡地亚的手表,不要爱马仕的限量款的包?”
如意啐他“暴发户”
“如意…….”他揽着抱着孩子的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