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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十节痴心成绝音

十万个明天

来参加婚礼的各位,因为这样的场合,并没有机会把该说的话说出来,该聚首的人,也没有机会聚在一处,哪怕是静静坐着。比如殊尘与廖彧。

“冷佛,我想啊,咱们下周末,在清风匝地,你们自己人一起聚聚,我安排茶点。做饭的大厨也都找好了,你人来就行,还有,你安排参加人的名单。”

“大厨咱们不找别人,就高大夫嘛,哈哈哈,他的馄饨,馄饨侯也要叫他一声师父啊,罗太太,我听您这句话,突然觉得应该把您说的‘你们’改成‘咱们’,殊尘廖彧也是应该,有个机会一起坐一会儿,哪怕,不说话,而我,也想好好听听卢煦的下一步打算……”

“英雄所见略同,而你,是不是也该好好敬朱先生一杯?”罗太太笑眯眯。

“罗太太,我一直好奇,您是罗太太,那么罗先生是哪位,为何从不出现?”说了“咱们”,冷佛才觉得,可以一问。

“他啊,在我二十五岁的时候,就失踪了,留了这么个茶馆给我,我想着,不如在这里,一直等他回来。”罗太太依旧笑眯眯,好似说别人的事情。

“失踪?”冷佛震惊,觉得自己还是造次了,挠挠头,说:“罗姐姐,对不起。”

“无妨,科考,大部队失踪的,不止他一个,所以那时候,我跟卢总搞的那个‘代寻失去时光’的活动,也有私心,以为,可以找到传说中的罗先生…..”

冷佛不知道说什么,清了清喉咙:“罗姐姐,你也不过二十五的样子嘛,也没多久,总有希望,失踪,又不是,死亡……”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能说你这么夸我,我很受用么?罗太太做了这么久,居然做成了罗姐姐,我连自己叫慕容曼这件事,都忘了。”

“这么好听的名字啊,那你想我叫你慕容姐姐,还是罗姐姐啊?”

“罗姐姐吧,习惯了,慕容曼,应该是有一部分,一直跟随着罗先生吧。我猜,他在他的世界,或者,也跟别人介绍说,他是‘慕容先生’吧,嗯,理应如此。”慕容曼轻轻说,很是笃定。

“今天一天,辛苦你了,罗姐姐,那么下周六下午,我们清风匝地见。”冷佛与罗太太紧紧拥抱。

“春梦了无痕…….”慕容曼笑眯眯说出《纵横四海》里周润发的台词,推她一下,眨眨眼:“快去吧,你看德国小生,等急了。”

“他,自己叫车吧?”Staffen微醺,指着朱瑾辉,问冷佛。

“既然住隔壁,顺路,可否大人大量,让他一起?”冷佛笑。

“不可以,以后可以搭车,今天我们结婚,我跟你结婚,他不可以同行。”Staffen牛脾气上来,特意强调“我跟你结婚”。

“好,行,那我先给他叫辆车。”

“他自己可以叫哒。”有点儿开始蛮不讲理。

“他是我最重要客户,衣食父母!”冷佛不生气,继续温言哄着,叫车软件已经叫好了车,给朱瑾辉。

“你说的对,我是你最重要客户,谢谢啦,恭喜。”朱瑾辉再次说婚宴上的那个“恭喜”。

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如水;

声音,没有起伏,波澜不惊。

自从上次覃颛的办公室一别,朱瑾辉与她开会,与她碰面,都是如此,冷佛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情绪,看不出他的脸色,他从此戴上一个叫“平淡”的面具,在冷佛面前。

车载走了朱瑾辉,冷佛才看看卢煦:“送我一趟?”

“不要他送!”德国小生执拗起来了。

“你是变成了北京胡同醋王嘛啊?!”冷佛插着腰,说了中文,哭笑不得,有点儿气结。

卢煦在旁边终于笑出来,笑得半晌,才好心给Staffen翻译“北京胡同醋王”的大概意思,然后挥挥手,说:“那下周末见吧”偷偷附冷佛耳边说:“我安排你公司司机来接你吧,要不车就扔在酒店,明天出行也不方便。”

可算是回到家。朱瑾辉继续喝,直到不能从床上爬起来,那就醉死好了……

众人纷纷散去。

纷纷对罗太太下周末在清风匝地的私人酒会的贴心邀请,表示感激。他们都,很需要这样一个没有长辈、没有外人的场合。

最开心的是孩子们,临别,卢京云、高芬、华瑶瑶、廖思辰叽叽喳喳、依依惜别。高芬更是直接把廖思辰要带回家。如意犹豫,廖彧说:“也好,都是独生子女,平日也没个玩伴,去吧,辰辰,听叔叔阿姨的话。”

“不听话,也没事儿。”殊尘一脸的宠溺,抱起思辰就先上了车。

高铭说:“书不急,下周聚会一起拿过来吧,别忘了慢慢挨个签名啊,廖大作家,还有,明天我下班,来酒店拿辰辰的换洗衣服吧。”周到贴心。廖彧心里酸涩,默默想:“什么都让人家给比下去了。”

冷佛与Staffen一起送他一家人到机场。

她与Julia紧紧拥抱:“谢谢你,亲爱的。”

“谢什么啊?傻瓜。”

“谢谢你婚礼那天,帮我撑场面,帮我…..谢谢你,在柏林那么小的咖啡店,非要去买那个小东西,平日,你也不喜欢那些廉价的小玩意儿的…..”

“不过是天意。”Julia浅浅笑,忍不住挪谕冷佛,来缓解离愁:“现在你是有钱人啦,哈哈哈,好好享受你的人生,钟先生葬礼,替我,送一把铃兰,他生前,总是,嫌弃我过于闪耀缤纷,他如今去了,我还是喜欢如此张扬亮艳,但是对他,就一把颜色也淡、味道也无的铃兰吧,是我的心意。”

“我记得了,你确实,一直致力于扮作花蝴蝶,哈哈哈,我Hans哥哥确实是一朵漂亮的花,值得你这只花蝴蝶。”看着Julia夸张的紫色口红,闪闪发光的贼不走空拿冷佛的卡,在北京做的全套的亮片甲油,红蓝粉紫,妖艳夸张,饶是冷佛,也看得惊心动魄,只有Hans,爱不释手。

与公公婆婆还有大哥Hans一一拥抱告别。

老爷子紧紧拥着冷佛,又一次泪盈于睫:“感谢上帝,赐给我那二儿天使般的你……”

没有蜜月,因为冷佛申请的俄罗斯的新项目全程跟进的项目经理,项目紧锣密鼓,已经开始,冷佛一进项目组,就刻不容缓地开始带领大家连轴转。

开始覃颛不同意:“哪有销售总监做项目经理的啊?”

“你又不多花一人的钱,我一人做了两人的事情,不去吃斋念佛烧高香,哪里这么多话啊?怕不怕,我回去找叶澍叶老?”

“你到底,也是我员工,好不好?你能否,客气一点儿?”覃颛拿冷佛没办法,就拿名头压人。

“能,老板,我这不是,想”冷佛顿了顿:“给您培养一个负责朱先生公司项目的新人,我刚好认识了俄罗斯黑手党压寨夫人,所以试试俄罗斯项目嘛,老板,一举多得,谢谢您成全。”

如何处理好与朱瑾辉公司的关系,因为冷佛拒绝了他的求婚而让覃颛确实寝食难安,现在这样,确实是,一举多得的、很好的方案。

而Staffen那边既然拿到了清华客座教授的一年聘书,还是趁早去报到比较好。

每晚都是闹到后半夜,才能好好静下来说话,Staffen会愤愤不平如小姑娘一样反复嘟囔:“没有蜜月,没有蜜月,不高兴,不高兴。”

“有你的地方,就是故乡;有床的地方,就是蜜月。”冷佛调皮。

“天啊,如此直白,charlotte,你变….了”

“我跟你学的啊……”安抚了这大男孩,冷佛认真地说:“我下月去俄罗斯出差,你可以跟着来,我们都请两周的年假,到红场去度蜜月,好不好呀?”

“冷佛,出来喝咖啡,还是老莫,我对不起你,跟你解释,给你赔罪。”顾易爽朗的声音。

“顾易!”冷佛跳起来:“我就知道!你送的礼物过于名贵,我,我,我….”婚礼那天,顾易差司机送了大约是俄罗斯皇宫流传出来到民间的一对彩宝流苏耳环,熠熠生辉,美艳不可方物,没有片言只语,只让司机带话:“冷小姐,新婚快乐,顾总今天有事,改天赔罪。”

“别废话,喜欢吧,戴上给我看看,下午三点,等你。”

“我上班啊…..”

“上什么班?”

“好吧,我上什么班,我来了。”冷佛笑笑,见顾易,也算上班了,俄罗斯风土人情,黑手党老大,还有顾易为何不出席自己的婚礼…..

“覃总,我出去一趟,嗯,去见俄罗斯黑手党压寨夫人,可以算,上班么?”

覃颛无奈地挥挥手,这时候,又有点儿同情自己起来,好歹叶澍那个老色鬼不用天天受这眼前花一样的冷佛的诱惑啊,自己…..唉……看着袅袅婷婷踩着至死不渝高跟鞋远去的冷佛的背影,覃颛,叹息,再叹息。

进到老莫,被认识他的乌宾斯基,带到上次那个顾易的专座。

“来,冷佛,坐过来,顾易说今天换苹果塔给你,咖啡,她说,给你喝大白兔拿铁,她自己的配方,来…..”顾易没在,而冲冷佛笑容可掬春风和煦说话的,是,钟、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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