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见过水神。”
雪神有些忐忑不安，她的本源之力为雪，见到南歌心中隐隐有股亲近的感觉，自然就明白了眼前这位的身份，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水神虽然眼下未曾归位，但千年之后水神成年，雪神就要归入清露殿听候差遣的，怎么敢对水神不敬。
“不必多礼，你擅闯长渊殿，白玦罚了你三鞭天雷，那就自去领罚吧。”
南歌温温柔柔地笑起来，但说出的话确是不容置喙的口气，雪神脸色一白，低低地应了一声，才有些不甘愿地退下了。
“你就是水神？！你怎么也帮着白玦说话？！雪神多可怜啊？你还叫她去受三道天雷！”
上古有些委屈，不明白万年不见的天启帮着白玦不说，就连这个名义上的“水神妹妹”也偏帮着白玦。
白玦冷笑一声，看向南歌：“你给她留面子，她却不领情。”
支走雪神并不是南歌为了显一显真神的威风派头，而是为了给上古留些面子，在场之人都看出来了，偏偏上古这个当事人自己瞧不出来。
天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炙阳这家伙到底怎么教的孩子……上古，今日之事你确实做错了。”
上古有些不服输，转过头不去看他：“你帮着别人，以后我不要理你了。”
南歌看了好一会儿，发觉上古确实是被炙阳宠坏了，摇了摇头：
“你不过第一次见白玦，就凭着这一池子藏海花骂他是薄情寡义之人，上古，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吗？”
上古同月弥交好，听说过水神的一些事情，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反驳道：“雪神等了白玦一万年，日日守在长渊殿内浇灌藏海花，这份情谊感天动地，白玦不由分说一把火烧了人家的心意，怎么不算薄情郎了？！”
南歌跟天启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古这简单粗暴的逻辑，当真是……
“这是本尊的殿宇，我想怎么烧就怎么烧，与你何干？”
白玦眉眼里满是不耐烦，他已经在思考日后是否要加大对上古的教导力度了。
“这神界就没有我上古管不了的事！”上古咬着牙道：“快放本君下来，不然日后定要你知道这神界之中做主之人是谁！”
南歌真的替老友头疼了，看一眼天启：你跟炙阳就这么坑白玦啊？
天启更是无辜，一脸严肃：炙阳说要放到灵溪山让你我二人教导，我没得选。
南歌：懂了。
好一招祸水东引的甩锅大法。
......
......
或许是已经预见到白玦日后的惨样，南歌咳嗽一声，对白玦道：“先把上古放下来吧，孩子要慢慢教，这里只有我们四人，你跟她讲道理便是！”
白玦看一眼还觉得不服输的上古，只觉得头疼至极，甩了甩衣袖，将上古放了下来。
“哼！”
上古拍了拍衣袖，怎么看白玦怎么觉得不顺眼，一想到这是炙阳给自己找的老师，就更不舒服了，嘀咕起来：“炙阳到底是在帮我还是要害我啊，给我找了这么个不通人情的老师……”
天启忽然良心发现一下，深觉自己确实把白玦坑惨了，好心劝诫上古道：“白玦神力高深，又修行万年，神力大涨，教导你开神脉最合适不过，你日后要好好跟着他修行才是。”
南歌看上古还是一脸心不在焉，终于明白了炙阳那边头发都要掉光了的原因了。
混沌之劫不过千年，可混沌主神还是浑浑噩噩不懂事，分不清好坏主次，这要放她身上她也得上火。
南歌想了想，仗着自己已经修成了女体比上古高出一截来，拍了拍她的脑袋，慢慢道：“你可是觉得白玦方才此举太过无情？”
上古有些不愿意别人碰自己的脑袋，但看在水神方才替她说话的份上，勉强道：“本来就是……”
南歌笑起来：“若我是白玦，我也会这样做，甚至比他更无情。”
上古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她，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很温柔，身上总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朦胧水汽的水神为什么会这么说，迟疑道：“这是……为何？”
南歌伸出一根手指笑眯眯道：“你看，若有一天，有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没经过你的同意，闯入你的朝圣殿，还在里面种了一大堆花，整天在那里窥视你的行踪，你会不会觉得高兴？”
上古不假思索道：“当然不会高兴了，若有人敢擅闯朝圣殿，我就让月弥把他扔出去，省的碍了我的眼！”
她说完才觉得哪里不对，沉思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雪神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看着沉思的上古，天启挑了挑眉，扔给南歌一个眼神，显然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居然肯认真去想这背后的道理了，简直是可喜可贺。
“懂了吗？”南歌温温柔柔地笑着问上古道。
上古犹豫一下，才慢慢点了点头，只觉得眼前这个水神好像跟自己从前遇到过的神仙都不太一样。
是个好神仙。
下一秒，就看“好神仙”南歌带着温柔的笑，冲着殿外朝圣殿的仙侍招了招手，一脸和蔼地对上古道：
“既然懂了就去认罚吧，滥用神力搅乱姻缘大会，十鞭天雷，私闯长渊殿，三鞭，去吧。”
上古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一边的天启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还是南歌对付熊孩子有一套啊！
……
等朝圣殿仙侍把有些萎靡不振的上古带回去受罚，南歌才施施然转身，就看到白玦一脸若有所悟，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
南歌戳了戳天启，悄悄道：“他顿悟了？怎么这个表情？”
天启忍不住拍拍南歌的肩膀，有些同情地摇了摇头：“没有，方才白玦这家伙忽然觉得，打一个大棒给个甜枣这种方式，说不定意外地适合教导上古罢了。”
南歌压根没从白玦那张冰山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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