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泰国气候炎热，哪怕是清晨，走在街上都会觉得格外闷湿热，这也是很多泰国人常年穿得清凉无比的原因。
早上九点，唐仁接到了一个电话，里面委托人叫他去郊区的一所“颂帕工坊”取一件东西，再送到曼谷商业大厦地下停车库里。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这是唐仁谋生的手段，说是侦探，实际上算是半个跑腿办事的掮客，上到替别人抓小三拍出轨照片，下到帮人跑腿送东西找猫狗，什么都做，加上有警察局的坤泰看在同为中国人的份上罩着他收他做马仔，唐仁在泰国的生活也算是滋润。
“呸——这什么路啦，偏僻的要死，要不是给钱......”
唐仁呸了一声，按照电话里的人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工坊，可工坊大门紧闭，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嗡嗡嗡——”
隔着厚厚的墙板，唐仁似乎听到了里面切割机运行的声音，用力地拍了拍门：
“สวัสดีครับผมมาส่งของ！（你好，我是来送货的）！”
“มีใครไหม？！（有人吗？！）”
“砰砰砰——”
拍门的声音似乎被里面正在工作的主人听到了，切割机的声音停下，不到一分钟，门被打开了，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阴沉男人出现在门后的阴影里，冲唐仁点了点头。
“คุณโทรมาครับ？（先生，是你打的电话吗？）”
唐仁立刻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示意，那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唐仁，领着他往工坊里头走，什么也没说。
......
......
“等，等等，他没有跟你说话？那，那你记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秦风打断了唐仁的回忆，推演暂停。
“我，我不记得啦？那天工坊里面开着大灯，光照的我什么都看不到，很刺眼的啦，只记得他穿着一件油皮围兜，头发很长......哎呀，剩下的我记不清啦！”
唐仁抓耳挠腮，似乎回忆地十分艰辛的模样：“你不要打算我啦！你一打断，我就什么都记不起来啦？！”
南歌对秦风重新推演的查案方法十分感兴趣，坐在一边的雕像上晃着腿，看他有什么定论。
“好，好的，我不，不打断你了，你，你继续说——”秦风无语，只能后退一步，示意唐仁继续重新推演当天的情况。
......
......
工坊高处亮着一个大灯，灯光直直照下来，穿着油皮围兜的颂帕看不清表情，唐仁只能看到他肩膀上结实的腱子肉，还有油腻腻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暗自嫌弃。
颂帕指了指墙角边上的一个推车，还有推车之上的木箱，一声不吭。
看样子这就是电话里说的要按照时间送到商业街地下停车库的“货物”了。
“啪。”
一碟崭新的钞票被胡乱塞进唐仁手里，他不去想别的，立刻吐了吐唾沫开始数钱，眉开眼笑地转过身示意颂帕在运货单上签字。
“发财啦发财啦，居然碰上个冤大头，送个货而已，居然给这么多钱，今天可以去小小的HAPPY一下啦！”
唐仁美滋滋地数完钱，一转头，发现颂帕已经回到了工坊里一间亮着光的屋子里，而切割机的嗡嗡声也再度响起。
“嗡嗡嗡嗡——嗡嗡——”
因为对方还没签运货单，唐仁举着运货单冲着屋子里打在窗户上的长发男人影子喊道：
“คุณต้องการยืนยันที่อยู่ของผู้รับครับ？（先生，要确认一下收货地址吗？）”
里面的长发影子没有回答，而机器运行的嘈杂声让唐仁觉得耳朵疼，不在意地甩了甩手，就拿着运货单推走了小车和上面的箱子。
......
......
“等一下！我有问题！”
南歌十分严肃地举起了手，满脸的好奇。
“我靠！！你们一次次打断我的回忆，系想搞我啊——算了，就看在秦风的面子上，你，你问吧。”唐仁有些抓狂地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有些无语道。
“不签送货单你就走了？还有，你确定你离开的时候颂帕还活着？？”
南歌指了指现场的小屋子，屋子确实有一片玻璃窗户，但因为工坊里常年有粉末和灰尘累积的缘故，窗户上雾蒙蒙一片，就像是罩了一层窗户纸。
“这种短途运货，签不签字都系一样的啦！”
唐仁摆了摆手，想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切割机一直在工作啦，我虽然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况，但是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机器就会停下来的嘛！”
秦风扶着下巴：“不，不对，按照你说的，从你进来到离开，你都没有听到这个颂帕说话，而且也没有看到他的正脸，这说明——”
秦风的话还没说完，唐仁就抱紧了自己：“不，不会系闹鬼，鬼吧？！要不要这么恐怖的啦？！”
说着他就扯下胸前挂的八卦镜，紧紧比在胸前，警惕地环顾四周，看着周围隐匿在黑暗里显得有些阴森的佛像，：“别，别搞我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冤有头债有主的啦——”
秦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想说，你没有看清他的样子，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让你看清楚！因为那天在工坊里的人，根本就不是颂帕！”
南歌挑了挑眉毛，好像明白了凶手是怎么制造了这个所谓的“密室杀人了。
唐仁傻眼。
秦风大步走进工坊里唯一的房间，里面只放了一张桌子跟一张床，还有一台小型切割机，几个碎掉的石像胡乱地丢在地上。
桌子上有一台小音响，已经没电了，秦风干脆把音响里的SD卡拆下来安在自己的手机上，摁下播放键，刺耳的切割机工作的声音就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嗡嗡嗡——嗡嗡嗡嗡——”
唐仁指着手机一蹦三尺高：“就是这个声音，那天我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
秦风关掉手机，打量了一下工坊内部，转头对南歌道：“能，能不能帮我，做，做个实验？”
南歌轻轻一笑：“好啊。”
秦风少年意外的聪明嘛，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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