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金发男人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起来，手下的针头刺进了南歌的脖颈，有一点殷红的血珠儿滚落了下来。
“秦风，这是一个选择。”
丹古怪地笑了起来：“这只注射器里装的是Brucine，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只要我轻轻一摁，这个女孩就会痛苦的死去，而唯一能拯救她的办法，就是杀了詹姆斯，怎么样？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公平。”
马钱子碱的工作原理是攻击人的中枢神经系统，会导致身体所有肌肉同时剧烈收缩，使患者发生抽搐，而过度的抽搐会带来类似“刀割“一样的痛苦，最后患者会在极度的痛苦中，因为呼吸通路瘫痪窒息死亡。
秦风呼吸粗重起来，身形变得僵硬起来，仿佛被致命毒药抵着脖子生命垂危的不是南歌，而是他自己。
“......你也是Q的一员。”
南歌忽然出声，脸上并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反而是恍然大悟。
这么一来就说的通了。
从Q组织的行事作风来看，这个组织足够漠视一切，带着些许睥睨众生的意味，詹姆斯患了癌症，他们就舍弃了他，同时指引詹姆斯找到了那本藏在纽约市立图书馆的《阴阳无极说》，算是间接引发了连环杀人案。
最后再借由世界各地侦探出面，审判詹姆斯 让他无法说出Q组织的秘密。
——这是一个行事毫无顾忌，毫无底线的组织。
“你发现了？我亲爱的兰利。”
丹像是在与情人喃喃低语，但手中的注射器却不曾离开，掐着南歌的脖子带着她一点一点往后，最后靠在了一处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秦风：
“杀了这个早就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拯救你可爱的兰利，这还用做选择吗？秦风，不要让我们失望......”
秦风捏紧了拳头：“就算詹姆斯杀了人，也轮不到你们来审判，我是一个侦探，不是法官，我只负责查找真相，而不是杀死罪犯，他不是你们的同伴吗？”
丹看了一眼忽然意识到什么的詹姆斯，不屑地笑了一声：“你真的以为我们会招纳这样的蠢货成为正式成员？”
说着他眼睛中透露出些许奇异的光来，慢慢道：“我们是游离在法律之外的，组织成员皆是从亿万人中选拔出来的精英，为了达成新世界的目的而共同努力的存在，我们是新世界的神明，审判世间一切罪恶......”
丹想起什么，慢慢对怀里的南歌道：“信仰恶魔的救赎会，看来也不过如此，记得告诉你们背后的势力，Q向他问好，你们的挑战，我们收下了。”
“你们所谓的正义审判，就是连累到无辜的受害者？詹姆斯炼丹的方法是你们给他的，宋义杀害陆国富也是你们指示的，这就是你们口中的真神？”
南歌忽然开口，垂下了眼，秦风忽然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伟大之路上总会有牺牲者，不是吗？”
丹盯着她的黑发慢慢道：“难道要像你们救赎会一样，信奉着可笑的恶魔，祈求不存在的神灵保佑？我们只相信自己。”
他和思诺不一样。
思诺幸运的多，在受到侵害之前遇见了兰利，而自己却已经是身在地狱，无法逃脱。
......
......
“不！你是胡说的！组织怎么可能放弃我！谎言！一切都是谎言！”
詹姆斯听到Q组织舍弃他后，像是遇到了世界末日，整个人的信仰崩塌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冲丹跑来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我马上就回成为这世间唯一的神，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唐仁抓住机会，一个剪刀脚锁住了詹姆斯的脖子，一个拧身把人重重摔在地上，整个祭坛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詹姆斯虽然身患绝症，但壮硕的肌肉也不是摆着看的，当下就和唐仁缠斗了起来，一个使莫家拳，一个使空手道，渐渐的，詹姆斯体力不支，再次摔在了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怎么样？秦风，时间到了，该做出你的选择了。”
丹露出一个笑，似乎在等待着秦风做出选择。
秦风盯着那一支小小的注射器，知道只要丹的手轻轻歪一点，剧毒的马钱子碱就会进入到兰利的血液里，而后她会承受巨大的痛苦最后死去。
他不想看到那双明媚的眼睛失去光彩。
丹还在那里循循善诱，一点一点刺激着秦风：
“一个杀人犯而已，罪大恶极，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有罪......”
“但是这个女孩是无辜的，她是完美的受害者，你为了保护她杀死一个罪犯，这并不是错误的。”
“他就在那里，你只用轻轻一推，他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秦风，杀了他......”
“救赎会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他们妄图拯救我们，殊不知我们需要的不是拯救和救赎，而是对那些人的审判......”
眼前仿佛有一柄天秤，一头是兰利开心的笑脸和盈盈的眼眸，一头是被詹姆斯杀害的受害人。
秦风似乎是被蛊惑一般，迟疑着迈出了第一步。
......
......
“秦风！！”
南歌忽然出声，定定地看着秦风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秦风少年，你送我的那本书，我很喜欢。”
秦风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南歌，脸上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压在詹姆斯身上的唐仁看着那样陌生的秦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仿佛有什么蠢蠢欲动的兽，从他的体内苏醒了。
【我生来孤独，所以从不在人群中行走。】
南歌一字一句道：“我生来孤独，所以从不在人群中行走。”
【他说救赎是没有意义的，这本身就是一句错误。】
“他说救赎是没有意义的，这本身就是一句错误。”
南歌感受到掐着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皱着眉慢慢道：“这是不对的。善良本来就是人性里最珍贵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时候的救赎，都是有意义的，哪怕一瞬间，一辈子，只要能守住心底的善，就不会被黑暗吞噬。”
丹捏着她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力，而针管也在一点点推进，南歌毫不在乎，说出最后一句话：“如果你走向深渊，不要怕，我会去拉你回来，我保证。”
说着，她就在唐仁的惊呼声中摁住了丹的手，一把扯开了注射器，用力推开了丹，向秦风跑去。
秦风忽然转过了身，眼里只有向他跑过来的少女。
整个世界里，他的眼底再也容不下其他，只有那个一脸认真向自己奔赴而来，长发翻飞的少女。
她在发光。
“秦风！！”
南歌看到他眼底的光亮一点一点升起，笑着跌进了他的怀里，就像在机场时他伸手抱住她一样，环住了秦风的腰身。
“我又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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