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南歌替漼时宜戴好帷幕以后才想起来这会儿她还是男子打扮,便微微后退一步收回了手,看到周生辰像是没看见她一样骑着马路过此处,有些意外地眨眨眼。
这货怎么了?刚不还挺高兴的,吃错药了?
(沈将军,刚刚那一位将军,就是南辰王?)
漼时宜也没想到周生辰竟然真的如同传言里一样身负美人骨,可这念头稍纵即逝,方才少年将军替她将她从拥挤的人群之中拉出,胳膊上似乎还有余温,她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对南歌一礼:
(还要麻烦沈将军送我们主仆二人去城楼了,我兄长若是寻不到我,定然会着急的。)
成喜相当尽职尽责地翻译了一遍,南歌点点头,背着手走在前面引路,脑子里还在想周生辰这货是什么意思。
明明就看见她了,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莫非她在这货铠甲上画乌龟的事情被发现了?
还是说她藏在南辰王府那一包准备用于随时跑路的包袱让发现了?
又或者是她这次单枪匹马杀进匪寨的事被老吴那个大嘴巴告上去了?
啧,心累。
......
......
南歌把人送到城楼处,老远就看见漼风跟漼府的府兵在这里等待,看见她身后的漼时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时宜?!你没事!真是吓死为兄了,方才姑母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差点晕过去。”
漼风上前一步拉住漼时宜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这才看向南歌,微微一愣:“是你?”
南歌抱了抱拳:“西州疾风营骁骑将军沈南,刚好看到漼氏女郎的丫鬟,就顺手护送她们二人过来,想来你们今夜是要看阅兵?”
漼风抱了抱拳头:“中州漼氏漼风,上次一别还未好好谢过沈将军,今日竟然又遇见了,可知是缘分了,今日一定要请你喝酒。”
南歌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不必了,在下还有要务在身,就不打扰各位雅兴,告辞。”
说着冲漼时宜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独留莫名其妙的漼风。
“这人......似乎很不愿同我漼氏打交道,可偏偏两次都是他救了你,时宜,你之前可认识沈将军?”
漼风有些疑惑,漼时宜犹豫着摇了摇头,并没把她觉得南歌很眼熟的事情说出来,毕竟她一个养在深闺的未出嫁的姑娘,对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说熟悉,本就有些轻浮孟浪。
......
待到长夜过去,天边的地平线上出现一抹熹光,滚滚而来的黄沙漫天,西州大军齐出,铁骑带来的轰鸣声似乎要将整个西州震倒,以旗帜为令,漫天的喊声与鼓声应合,王军男儿的气魄皆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世行为鉴,守节死义!”
“世行为鉴,守节死义!!”
“世行为鉴,守节死义!!!”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一声更能撼动人心,南歌坐在城墙一角,抱着胳膊望着骑马在三军台前的周生辰,不知在想些什么。
......
“阿南!”
宏晓誉穿着黑色战甲从城外架马而来,看到许久不见的南歌面上带出一丝欣喜,干脆弃马而行,靠近后在南歌肩上狠狠一拍:
“你个没良心的小子,除了军情禀报,你半年竟然也不知写封私信回来,差点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南歌吃痛地揉了揉肩膀,做投降状:“别别别,我能出什么事,只不过匪患猖獗,一时间忙得忘了而已。”
“我猜啊,你定然又是单枪匹马地去挑匪兵了,要是让师傅知道了,只怕要罚你半年的饷银了。”宏晓誉摇摇头道。
“得了吧,他那个老抠门,不知道罚了我多少回,我未来十年的饷银都被扣光了,现在的我是自己出钱,贷银子从军好不好?!”
南歌翻个白眼,宏晓誉还要说什么,目光一变,看见从城墙上下来的漼氏的人,厉声喝到:
“什么人?!胆敢私上城墙?!给我拿下!!”
周围的守卫令行禁止,一听宏晓誉的话立刻包围住漼风跟漼时宜二人,去不想漼风只是呆愣愣地盯着英姿飒爽的宏晓誉,并无开口辩解。
这货——
该不会是对宏晓誉一见钟情了吧?
看着漼风那傻乎乎的样子,南歌很想知道漼广那个老狐狸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傻白甜儿子的,拍拍宏晓誉的肩膀刚要说话,就听身后有声音传来:
“晓誉,莫要冲动。”
周生辰披着玄狐大氅,骑着一匹黑色的战马从长城门而来,他脸周围一圈的黑色毛领之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转瞬即逝。
“嗯?殿下,你这么快就结束了?”
南歌抱着胳膊反问他,周生辰不知道怎么了,只淡淡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对宏晓誉道:
“那是漼氏之人——”
早前二徒弟周天行告诉过他,说漼氏的人到了,而漼氏公子说仰慕于他,周天行就给了可以登上城门的令牌让漼氏的人上去。
想来那姑娘就是漼氏那位未来太子妃,漼时宜了。
周生辰目光顿了顿,在认出来漼时宜就是刚才那个与南歌“神色亲密”的姑娘时,忽然冷下脸,转身对南歌道:
“你随我来,我有事同你讲。”
说着就一扯缰绳,从黑色战马上跳下,将战马交给周天行,示意南歌跟上。
“??”
南歌不明白周生辰为什么会忽然生气,有些疑惑地看着宏晓誉,发现她也是一头雾水,摸了摸下巴,认命地跟着周生辰走了,毕竟现在虽然没工资,但周生辰这货还算是她的顶头上司。
惹不得,惹不得。
漼时宜有些紧张地看着离开的南歌,误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沈将军的事情,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不知道这位女将军,同小沈将军……
而一边的漼风眼睛咋也不咋地瞧着宏晓誉,似乎有些赧然。
不知道沈兄弟同这位女将军……
......
......
南辰王府。
周生辰一声不吭地走进屋子,南歌跟在他后头进去,无比熟练地摸到茶壶点心,毫不客气地坐下边啃点心边打量周生辰,等他先开口。
谁知道周生辰一落座,当头就是莫名其妙的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周生辰眼中的担忧跟一些复杂莫名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莫名的骇人,瞳孔黑得有些发亮。
不知道阿南与那位漼氏女……
南歌弱弱地举了举手里的点心:“知道啊,吃,吃点心啊?”
她忽然明白过来周生辰的意思,翻个白眼道:“你刚刚果然是看见我故意不跟我打招呼吧??你想什么呢,人家是漼氏贵女,迷路了我给送回来,想什么呢?”
对啊,他为什么这么紧张?是因为担忧陛下怪罪,还是因为,别的?
周生辰忽然清醒过来,捂住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道:“抱歉,有些……失态,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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