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沈将军，不知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眉眼，一个跟南歌完全不同的少女画面出现在萧晏脑海里，他十分纠结地开口，就连那颗大光头都写满了困惑。
南歌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转了转眼珠道：“有啊，家中还有个孪生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
萧晏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看一眼旁边的周生辰，表情古怪。
姐弟啊？！
阿弥陀佛。
“啊呜……”
南歌张口咬下一块果脯，看见那和尚一直盯着自己，并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的南歌非常热心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吃。
“多谢。”
萧晏有些纠结地接过那一片果脯，看到一边宠溺地瞧着南歌的周生辰，忽然觉得手里的果脯有些烫手。
“听凤俏说，你似乎并不想逃跑，这是为何？”
周生辰这才收起笑，慢慢问盘腿坐在地上的萧晏，萧晏又是闭目不语，似乎不想说话。
“殿下，一般话本子里头这种人都是有什么大阴谋，我建议直接严刑逼供，辣椒水，鞭子伺候来一套，保证什么都说了。”
一边的南歌乐呵呵地给出建议，哪怕萧晏再心如止水，听见这话也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这沈南怎么不按照套路来，你好歹先交代一下你们想问什么吧？！上来就刑讯逼供？？
但看见南歌笑嘻嘻的表情，萧晏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很是无奈地念了一个佛：“阿弥陀佛，周生辰，事到如今非要贫僧说得这么明白吗？你用押送贫僧做借口，调三万精兵上中州，不是为了谋反？”
周生辰好整以暇地蹲下来，目光与萧晏齐平，这才慢慢道：
“我并非是要谋反，个中缘由不便细说，你只用配合我就好。”
萧晏摊了摊手，手腕和脚腕上沉重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贫僧眼下已经是你南辰王的俘虏，左右都是个死，还有什么不愿的？只要日后能有一口斋饭，一只木鱼，贫僧便听你的。”
周生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
……
出了牢房，南歌紧锁着眉头，显然没想到中州的情形已经恶化到这种地步。
内侍当道，宫内大太监赵腾与掌握中州兵权的宗室亲王刘元合谋，将太后软禁，挟天子而令诸侯，眼下朝堂内外，已经是刘元跟赵腾二人的一言堂了。
南歌一向对戚太后跟小皇帝没什么好感，小皇帝懦弱无能，还没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太后妄图独揽大权，这些年一直在克扣西州军饷，而太子刘子行更是心胸狭隘，不敬军中将士。
如果可以的话南歌懒得管他们去死，但偏偏她的任务就是守卫汉家江山，而周生辰作为小皇帝的皇叔，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所以你要入京护驾？十一和漼风年后回京，也是为了联络漼广那个老狐狸跟你里应外合？牵制住刘元和赵腾，等你秘密入京？”
南歌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周生辰早就在除夕之夜就开始筹谋了，而刘子行来西州，也不是简单的探望未婚妻，而是来求援的。
“阿南聪慧，只寥寥数语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外头正在落雪，周生辰解下自己身上大氅，将南歌整个人罩了进去，坦诚道：“萧晏乃是南萧皇帝的二皇子，但他母亲是前朝妃子，有了他以后才入了南萧皇宫……”
南歌瞪大了眼：“什么？也就是说萧晏不是南萧皇帝亲子？难怪要追杀于他。”
周生辰摇了摇头道：“不，南萧帝并无切实证据，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而萧晏藏于南萧的一子一女，也被南萧帝处死，他眼下已经是无处可去……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说这话时的神色有些落寞，南歌知道周生辰是想起了他自己的从前，低着头不吭声，只安静地陪着他走。
“周生辰，这次我也去。”南歌忽然抬起头，目光炯炯道：“只凭一个漼时宜，是不够叫漼广那明哲保身的老狐狸动摇的，若再加一个我，漼广同意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周生辰以为她说的是“沈南”的身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不可，漼广此人奸诈，眼下还不知晓他的立场，若你冒然随漼氏进京，恐怕有危险。”
南歌笑起来：“周生辰，你是不是傻？人家要是有心，要抓也是抓一个南辰王，抓我一个副将做什么？你想必会混进凤俏的队伍里进京，如果我出现在漼家队伍里，反而能吸引那些人的视线。”
毕竟在外人眼里，她这个副将可是与周生辰形影不离的。
“可……”
周生辰还要说话，南歌一脑袋撞进他的怀里，环着周生辰精瘦的腰身，轻轻道：“不必担心我，此行归来，再做一盏灯送我可好？”
周生辰听明白了南歌话里未尽之意，伸手揽住了南歌的肩膀，目光沉静：
“好，辰不敢不从。”
……
牢房之外，凤俏甩着钥匙走进了地牢之中，不经意间瞥见了地牢外的一幕，往下走了三步，忽然觉得不对，扭头就跑，等看清楚远处相拥的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师傅……跟阿南？
别问她怎么知道那是阿南的，满府上下再找不到一个更黑的人了。
……
……
地牢之内，萧晏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周生辰，贫僧的一生之敌，却不想你是这样的南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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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还在打，下午四点前放剩下两章，国庆不放假，照常更新！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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