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什么！！！”
“！！”
“！！”
“怎会如此？！”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仙家一脸困惑，有的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只有玉帝同王母有些心虚地对视一眼。
玉帝情急之下想点兵出去抵抗，殿内仙兵全都一涌而出守在殿外，诸位仙家牢牢护在玉帝王母周围 小声讨论着这是从哪个犄角疙瘩里窜出来的妖孽，居然能杀上天宫，实在是本事了得。
“报——陛下！那二人已经闯过瑶池，直奔凌霄殿而来！！”
“报——陛下！那二人打退赤脚大仙，眼下已然是过了三生殿！”
“报——”
通报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急似一声，到最后玉帝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命令守在身边最小的那个儿子小金乌道：
“速速打开天河水门，放出弱水，淹死这两个妖孽！”
他似乎已经忘记弱水对宝莲灯无效，满心满眼想着如何阻拦这二人入凌霄宝殿，同时心中也闪过一丝栖栖遑遑：
偌大的天宫，竟然无人可用！
然而就在众仙家阻拦玉帝这一决定之时，殿外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掠入，却是一只巨大的老鹰，嘴里叼着昏迷的巨灵神。
老鹰甩头扔下了巨灵神，眼里流露出几分鄙夷，落地化作一个俊美的黑袍青年。
——正是杨戬。
“放弱水出天河，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玉帝竟然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不顾这天下苍生，你算什么慈悲为怀？！”
他额前一道银色勾勒而成的天目缓缓睁开，所有人都看出了这正是长公主瑶姬手里那一枚法力无边的天眼，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
玉帝也认出来了，浑身一震。
殿外又是“轰”的一声巨响，红衫少女一手提一只金乌走了进来，甩到殿内莲池之中，淡定拍了拍手道：
“那现在，我们能安静坐下来谈一谈了么？”
少女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在场没有人能忽略她眼底那一丝怒气同冰蓝色的火焰，绝美的脸庞似乎都被这一道怒火照亮，像极了佛经之中记载的修罗，哪里有半分宝莲灯的慈悲？！
……
……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南歌搬着凳子坐在大殿中央，上上下下打量着上座的玉帝和王母。
这一对常常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神仙夫妻，倒是驰名双标人物了。
天庭禁止动欲念，这俩人私下里谋夺宝莲灯，为了天庭所谓的“颜面”企图将弱水下凡一事推在她跟杨戬身上。
天庭禁止枉造杀孽，这俩人为了把她跟杨戬拦在殿外，竟然想打开天河水门放出弱水。
就光看看这满桌的珍馐美酒，琼浆玉液，再看看殿内的舞姬仙娥，你敢说这不是动了欲念？
不光“爱恨嗔痴”是欲念，“贪婪”“傲慢”“自负”哪一个不是欲念？？
南歌眯了眯眼。
……
“你——你实在是无法无天，瑶姬思凡与凡人私婚，本就是违背天条，杨戬杨婵兄妹二人当斩，就算瑶姬是朕的亲妹妹，朕也不会手下留情……”
玉帝拨开珠帘，怒目而视，却看到对方不紧不慢地收下那颗小水球，反而抽出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摆在他面前，脸色有些发白：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你敢行刺玉帝？！大胆！！”
南歌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蟠桃啃完，叹口气摇了摇头道：
“你真以为自己的那些小算盘别人瞧不出来？瑶姬是犯了天规在先，但她眼下已经被虢去欲界女神神位，又被罚用不得回天界，哪条天规写着要她性命？你们不过是想要杨戬身上的天眼和我这一盏宝莲灯罢了，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庭的天规很奇怪，只定了禁止性条令，却没有写明如果犯天条之后如何责罚，这也就给执法者留下了很大的私人权力，从轻从重都由玉帝王母做主，半点法律的尊严也没有。
王母和玉帝抓住了瑶姬的错处，虢去瑶姬的神女职位，下令追杀瑶姬全家，为的就是瑶姬掌管的四重天跟她手里的那一枚能够法力无边的天眼。
看到玉帝跟王母还心存幻想，南歌把吃剩的那一枚桃核用帕子包了放在袖子里，淡定地敲一敲桌子：
“别想了，大金乌跟天蓬眼下还在东海里泡着，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飞不上来，您老人家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们动手？”
她这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像极了狗血电视剧里的大反派，尤其是抱着胳膊冷笑这一段，但杨戬却觉得师姐如此倒是有几分可爱。
（金乌们：你礼貌吗？）
“此事……此事……修改天条兹事体大，如何能够说改就改的……杨戬，我是你亲娘舅，你万不可跟着她一道如此……如此……”
玉帝变脸速度一绝，刚刚一口一个“妖孽”，这会儿倒是一口一个“亲娘舅”，南歌挑了挑眉毛看向杨戬，他却是一脸冷漠：
“杨戬只有母亲和父亲，没有舅舅，当日下令诛杀我杨府满门的是大金乌，但派他抓我兄妹的确是你玉帝，想将弱水下凡一事推在我身上的也是你玉帝，我杨戬也算还有几分傲骨，高攀不起。”
南歌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口气温和道：“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你看看，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同我师弟头上，不应该上天来讨个公道吗？”
王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秋水，眼睛转了转道：“应该，应该，想来是下头的人弄错了玉帝的旨意，玉帝唤你们上天，是为了——”
一边的玉帝咳嗽一声，接上了王母的话：“——是为了你们治水有功，要封赏你们呐！”
南歌有些意动，思考一会儿道：“封赏？封什么？”
玉帝看有戏，打定主意先把这两个煞星安抚下来，日后再处置也不迟，故而不假思索道：
“杨戬治水有功，封尔为显圣二郎真君，驻守灌江口；封杨婵为三圣母，驻守华山；并封红莲儿——”
他有些纠结地蹙了蹙眉，显然是不知晓如何分封一盏宝莲灯的器灵，给的官大吧，万一养虎为患，给的官小了吧，又怕对方当场发作。
他这么一犹豫，一边的王母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
玉帝眼前一亮，赶忙道：“宝莲灯器灵红莲儿，治水首功，封尔为灌江口水神，可立庙立祠，享百姓香火，如此你可满意？”
一个水神的职位就把对方打发了，显然王母的提议让他很满意。
南歌却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点了点头，看着玉帝写下敕令诏书，卷了卷塞到一边的杨戬怀里，继续道：
“多谢玉帝敕令封，现在来谈一谈改天条的事？”
玉帝满脸惊愕，指着南歌的手指都在发抖，显然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耻，都接受了册封好处，怎么还记着这一茬？？！！
南歌振振有词道：“我治水有功，这本来就是我应得的，又不是收了你的好处，再说了我像是那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玉帝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三界之主的威严险些保不住，一边的王母显然也没见到这样的结果，显然也是觉得被耍了，气的不轻。
一边的杨戬眼里带笑，忍不住以拳抵住了唇轻笑一声。
原来这就是师姐说的“文闹”么？
学到了。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